女人瞧上去大概二十出头,好在景博超是晚年得女,才没有出现和金主女儿一样大甚至更小的情形。
她穿着件粉色的吊带睡裙,胸前鼓鼓囊囊,两条雪白细嫩的胳膊、性感的锁骨和笔直的小腿都露在外面,满身洋溢着青春的魅力。她坐在床上,将小男孩放在被子上,和他轻声说着什么,神情耐心而温柔,充满了母爱。
程可心就是这时候出现的。
在家中,她也是一身正装,如同警戒着什么一般,化了浓妆,但仍旧显得很憔悴,进来的第一个动作便是扇了小三一巴掌,怒斥:“狐狸精,滚出去!”
小三捂着脸,好像被打懵了,喃喃道:“夫人……”
孩子受了惊吓,放声大哭起来。
尖锐而惶恐的哭声很快引来了人,保姆、厨子,都是老资历了,女佣们没有出现,但肯定在某处议论纷纷。
厨子是个中年男人,身强力壮,拦在了小三前面,程可心尖声叫道:“你敢拦我?滚开!”
对方纹丝不动。
和程可心年龄差不多大的保姆叹了口气,慢吞吞道:“夫人,你和老爷做了这么长时间夫妻,相互扶持着过日子,大伙也理解你的心情,但这么大产业,总要有个继承人吧?如夫人性子温柔,对你也尊敬,又有哪里不好的呢?怪只怪你的肚子不争气,没生个儿子。”
程可心都快气笑了:“哈,如夫人?这小老婆的称呼你倒是张口就来,我怎么感觉活在上个世纪?现在政策是男女平等,瑶瑶照样能继承公司!大不了生个孩子姓景,不照样是景家的血脉?”
保姆摇了摇头,面容上似乎带着腐朽的气息:“夫人说笑了,政策都是摆在明面上给人看的,男人和女人怎么会是一样的呢?今天的事,等老爷从公司回来,就会知道的,夫人还是先想想怎么解释吧。”
程可心面容扭曲:“你要告密?”
保姆转向小三:“夫人打得太重了,痕迹消不掉,我不说也瞒不住。”
小三的左脸,已经肿了起来,让她的姿色大打折扣,但她此时却在柔声安慰着被惊吓的儿子,将小男孩拥在怀里轻轻哼着歌,画面瞧上去静谧而美好。
高下立见。
视频结束。
好一场大戏。
网页下的评论中观后感多种多样,批判小三的当然很多,赞同生个男孩留香火的和觉得是男人都会选小三的竟然也不少。这就是郑元凯学到的新词直男癌的具体表现了,景博超家的保姆便是此“学问”的忠实拥护者。
郑元凯撑着下巴思索:视频是怎么流出的呢?
稍微推理一下,应该是针孔摄像机的功劳,能在私宅里安装这种设备,很容易被人联想到是内贼,但这样做符合屋里谁的利益呢?似乎都不符合。
假如不是内贼,那么有能力做出这一切的人,莫非是阿七?
但他只是个黑客,把视频散布得到处都是有可能,但安装针孔摄像机这种技术活……虽说阿七离开网络不一定是个战五渣,但也不至于有特工的水准,潜入民宅像玩一样吧?又不是写。
而且,费这么大功夫,只是为了披露一个八卦?
或许朝阳地产会股价下降,或许民众舆论会谴责小三,可这些都是不痛不痒的,即使发挥了超乎想象的作用,也不至于让景博超伤筋动骨——除非这只是个开胃菜,幕后人还有后手。
为什么这样做?
简直就像……在给景安报仇一样。
郑元凯倒在床上,手掌遮住了双眼。
阿七似乎的确说过呢,“如果你以后被人害了,我帮你报仇”,当时还觉得是诅咒,没想到应验了。
翌日。
叶熙辰在刷牙的时候,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细细回想,是种少了什么的感觉,少了什么呢?
他出门见到树枝上的喜鹊时,明白了。
敲着隔壁房间的门,影帝还回头跟鸟儿打了个招呼:“嗨?”
鸟不鸟他。
对此早有预料的叶熙辰接受良好,加重了敲门的力道,良久,里面才传出声音:“等下。”
镜子里的面容有些苍白,眼下乌青,郑元凯做了个笑脸,怎么看怎么憔悴,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管了,化妆师一定有办法的,反正他是救不回来了……也许可以先拍反目以后黯然神伤的戏?
叶熙辰被他的脸色惊了一下:“没睡好?”
胡乱点了点头,郑元凯对着喜鹊说了声早上好,换来喳喳的回应之后,挥了挥手和邻居去食堂了。
作为剧组乃至山林市的风云人物,郑大少一直是为大众所关注的,在吃早饭的过程中,不少人偷瞄他一眼又和身边的人窃窃私语,几个男性工作人员更是流露出心照不宣的某种笑容,看起来欠揍得很。
搞什么?
许橙探究地打量着男友和大少的神色,确认了什么,关心道:“大少昨晚睡得不好?”
“啊,”郑元凯将嘴里的鸡肉蘑菇包咀嚼完毕吞咽下去,才扯了个理由:“昨晚在网上和直男癌大战三百回合,熬夜了。”
经纪人田宁道:“大少说的是豪门小三那个视频?”
“嗯。”
许橙笑容明媚:“我也看了,那些评论里的直男癌真是气人,没想到大少和我的观点是一样的呢。”
叶熙辰啃完了麻圆,喝了口豆浆道:“也不知道视频是怎么流出来的,都什么年代了,还搞得像封建社会似的。”
到了片场,化妆师对着镜中他的脸色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