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您去哪儿?”“老爷,卫太师派人过来叫您去一下……”
我脸一黑闭紧嘴巴,硬着脖了往外硬闯,哪个敢拦我,老子跟他玩儿命!
滚,全都滚,心情不好懒得应酬那些破事儿。
说不清楚究竟存了什么心思,我一路狂奔到醉仙楼。上了二楼点几个菜后,便在桌子上趴下来,傻傻的盯着对面的位置发呆。
两个月前,青商随意坐在那里,一袭青衣冲我唇红齿白的温和微笑,我视他为无聊路人。
如今,桌椅布局依旧人却已消失的不留丁点痕迹,空留我窝心难受。
周瑜打黄盖,我们两个的事儿从来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所以我不会怨。
喝酒伤神悲哀伤身,更何况再难受那人也看不到,那种傻事我才不会去做。
兴致缺缺的挟了几口菜,再也无半点食欲,握折了筷子后我一拍桌:“小二,拿壶酒来!”
一杯两杯三四杯,喝不过瘾对壶吹。
火线一路顺着喉咙灌到肺腑里去,剧疼无比。
迷糊间对面来了两个食客,眼看着就要在椅子上坐下,我踉跄着挤过去,掏出一张银票:“去别的地方坐。”
那人面露喜色的接过,快步移向别去。
我嗤笑,钱,tmd真是好东西!感情算个屁!
再拍桌:“再拿一壶,要最烈的!”
木然的往杯之中倒,眼睛酸涩无比,花钱买醉,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来来来,青商,我们一起喝杯酒。
喝!喝!喝!
从此以后,你做你的逍遥神仙,我做我的七品知县,倘若有生之年狭路相逢料也不会再有别的什么牵扯,为我们的交情终结喝两口!
干!干!干!
老子这么自私居然也会喜欢上别人,打好主意准备无私爱一次的时候,却被人甩了,连个屁都没留,为我的可笑遭遇干一杯!
壶干酒尽,茶冷菜剩,我一把掀了桌子,对惊呆的小二傻笑:“结账。”
临下楼的时候,我却忍不住回头,青商,醉仙楼……
罢罢罢!
挥袖潇洒离去。
走到一半,胃口酒气翻腾,我靠在路边柳树上呕吐,整个腹腔都似在冒着酸泡,五脏六腑都像移错了位置,纽结疼痛直到抽搐。
“掌柜的!就是他!那天烧了我们宝玉的那个家伙!”
“啊!真的是那个混账!给我打,狠狠的打,打完之后送官去!我的福禄紫寿啊!”
砰!一记闷棍狠狠敲击在我脑门上,热乎乎的液体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我昏昏沉沉的沿着树干滑下。
拳脚辟里啪啦的齐涌上来,我张了半天嘴也未能讲出一句话完整的话来,躲无可躲的将头紧紧埋在臂弯里,疼。
“起来!起来!”有人狠狠的叫器着,周围顿时安静下来。
一双枯手拽着领子将我提起来,酷似动物的山羊脸喷着怒气对我狂笑:“上天果然开眼啊!包县令,包大人!你这杀人凶手,还我夫人命来!”
我打个激灵后摇头:“我没有杀人……从来没有。”
“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她若不是因好心提醒夫人府上有妖怪,何至招此毒手?!”
我迷糊着打量四周,看到除玉器店一帮人诚恐的脸外,还挤了好多看热闹的闲人,幸灾乐祸的观望着。心中愈发嫌恶,用力推开他冷声道:“你想怎么样?”
山羊胡目光闪动,犹豫半天伸出一只手:“五,五十两!”
这人脸皮相当之厚,比我更甚。
原来,他和老婆的结发之情几十年共枕却抵不几两黄白,那我和青商就更没有什么值得牵扯了,心理终于平衡。
靠着树站正,我从怀里掏出银票冷笑着撕给他看:“钱,老子有的是,你想要么?毛都没有!”
一把碎纸屑狠狠的的甩到那张目眦尽裂的qín_shòu脸上,我笑的格外痛快。
羞辱之后换来两记耳光,我抽着凉气抓住他袖子提醒:“殴打朝庭命官,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他浑身颤抖食指点我:“你居然敢恐吓……”
恐吓??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都不能让人信服,看来本人形象还真是不具说服力。
我索性勾手指让他伏耳过来:“本官是看你在丧妻兼半脚踏进棺材的份上不还手,你别他妈给脸不要脸以老卖老,真要是把本官惹毛了,让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下人果然老实了,老脸煞白半天无语。
我强打起精神向众人解释:“一场误会而已,打扰各位街坊了,抱歉抱歉。”
戏未散场,众人仍不肯散去,我扬眉,还非得把整出戏唱完了不可,转脸看向玉器店掌柜,一脸愧疚道:“掌柜的,实在不好意思……那天,在下不是有意要逃,着实是身有要事,您知道,我是不缺那几个钱……”
我未再讲下去,目光瞟向地上的碎银票。
掌柜的抽着嘴角哆嗦道:“老爷祖籍富贵陵南皆知,小的不知道是包大人大驾,多有冒犯,还请大人见谅……”
如此甚好,戏总是要唱足了,我继续忏悔:“实在抱歉,我这回府就让管家把钱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