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瓷小瓶的表面被人握得滚烫得要命,方兰生还想说句客套话,却没想木头脸沉默着转身逃了。
他坐在床沿上,心里嘟囔着“木头脸这家伙在想什么乱七八糟”“我又不在乎脸上有伤”之类的话,双手却放在膝盖上紧紧攥着那药瓶。
木头脸第一次送他东西,不是送错了,就是送给他的……
……虽然只是药。
他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拧开了盖子——一股清香顿时扑鼻而来。用手指轻轻一沾,指尖上是玉脂似地药膏。涂在脸上很凉,还算舒服,就是不知道有用没有。
木头脸这家伙也不知从哪儿搞来的……方兰生腹诽着,他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手握这瓶子握得多紧,只在心里轻蔑地说“什么药膏,不过如此而已。”
他在床沿上坐了很久,想入睡时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想是方兰生也忘了这家伙会来,他手里还攥着那药瓶,下意识地往床头躲却被人一把拉了回去。
木头脸动作用力极了,他神色慌张,像是刚从生死边缘跑回来,血红的眼睛里都是焦急,死死抱着方兰生,他一手就甩掉了方兰生手里的瓶子。
“唔……唔!!”方兰生被他抱得透不过气,他回头看向那掉在地上的药瓶——瓶身已经摔成两半,里面的药膏正缓缓淌出来。
心像被一盆凉水浇了个通透,方兰生一把推开面前的人,他没想到他能推开的,木头脸也愣了,就看着这人跳下床,直直朝那药瓶子跑过去。
是真的摔碎了,瓷渣和药膏都黏在了一起糊在地上,方兰生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抚摸着额头,长呼了一口气,半晌有人从背后伸手拉住他的手。
方兰生想甩开他,那人握得太紧,没甩开。
木头脸今天是怎么了,居然不用蛮力了。
方兰生在心里苦笑着想。
怎么,只是一瓶药。
为了一瓶药,你再不高兴,难道能对这不通人智的家伙发火吗?
方兰生摇摇头,他垂着脑袋宽慰着自己。
发火也没用,他听不懂。细细想也是这样。百里屠苏的一瓶药,和那日刚被晴雪驱散了的木头脸……
哪个重要,哪个更重要?
他被压倒在地板上,被木头脸分开腿进入,他疼得皱起眉头,脸上的疤痕在汗水的洗礼下发亮,平静下来的木头脸低头认真看着,半晌悄声倾身,偏头轻轻吻上去。
属于百里屠苏冷硬的嘴唇,沿着伤疤的边缘克制而小心地亲吻,下面还缓慢地chōu_chā顶入,方兰生低喘着气,他两颊通红,双手不自觉地紧紧巴着对方肩头。
方兰生啊方兰生,你这个蠢货,你这个笨蛋,你这个……这个没出息的废物……
别人一瓶药就让你紧张成那样,明明整天欺负你的人,你居然还上赶着去担心他……
分开双腿坐在木头脸腿间,腰臀被人拉着在那人身上一上一下,方兰生耷拉着脑袋,余光落在身边地面那碎裂的药瓶上。
“……你,勿要误会。”
耳旁仿若还有木头脸低沉疏远的声音。
身前人的呼吸愈加急促。
当一股滚烫的液体射入,方兰生累得栽倒过去,清洗,再回到床上,方兰生被那人拢在身前,他闭着眼睛,脸上的伤疤被那人瞧得直发痒。
“别看。”他伸出手,作势要去捂对方的眼睛,木头脸也没躲。过了半晌,方兰生松开手,还看见一双血红的眼睛在自己手心后面大睁着。
方兰生怔怔看着他,两人咫尺之距,近得鼻息相闻,木头脸的手在下面抱紧了他,一双血眸里没有杀气,尽然全是他方兰生的影子。
方兰生半晌转过身,他缩成一团,像是沉沉睡了过去。
夜半时分,方兰生微微醒来,一翻身,看见木头脸还侧卧在床上睁着眼睛瞧他。方兰生心里有点打怵,只是还未开口就被发现猎物醒来的狮子叼了起来——他被对方拽着手臂在床上翻了个个,之前已经清理干净的后方已经紧紧闭合起来,木头脸不知道,还当是那里已经在一开始被自己弄软过了,毫不在意地扒下兰生的裤子,寻了地方就一下插了进去。
方兰生本还没有醒透,这一下是彻底疼醒了过来,他咬着枕头的边缘忍着呜咽,被分开的双腿间一下下承受着木头脸用力的插入。
方兰生已经学会了在木头脸面前不再求饶。木头脸控制不住自己的力气,他俯下身掰过兰生的下巴猛地咬住他的嘴唇,身下愈加用力地进入,方兰生的手无力地垂在床单上,身体被顶得一荡一荡,嘴唇几乎要被那家伙咬出血来。
一双手放过了他的腰臀,而是探入早已湿透的xiè_yī,摸索到他的胸前——百里屠苏隐约还记得碰到这里方兰生会有什么反应。微微硬起的颗粒被那长期持剑的手指一碰当即就更硬了些,带着细茧的指腹在那小小颗粒上没有规律地摩擦,直让方兰生叫苦不迭。
腿间那处已然湿软下来,木头脸滚烫的家伙在里面抽送不止,身体也像是渐渐有了自主的反应,那小地方居然会紧紧地裹住木头脸的东西不放。木头脸似乎也感觉到兰生身体的变化,他不住用力,动作越来越快,方兰生只能呜咽着弓起腰背,却又将胸前生涩的颗粒更送入木头脸手心里。
安陆的夏夜,连夜风都是热的。方兰生虚脱一样趴在床上,眉头还微微皱着,他蜷缩着身体,腿间一小股白色浊液缓缓流在床单上。
双腿还在哆嗦,呼吸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