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沈霜照气不过,“你爱睡不睡!”说完她猛地迈步走进屋里,再也不想理会屋外的人。
陆清容的眸子里染上笑意:“明日你早些起来,要熬那么多药,我一人忙不过来。”
“……”原来早就打好算盘了啊。
后来白天赶路的疲惫终于显现出来,沈霜照到床上后很快就入睡了。也不知道陆清容晚上忙到什么时候,后半夜迷迷糊糊之中,伴随着身旁人熟悉的气息,沈霜照感到简陋的床榻有了一瞬间的凹陷。
当时她困意浓重,勉强抬起一点眼皮,看见陆清容正背对着自己宽衣。除去外衣后,对方柔美纤细的背一览无余。也仅是那么一眼,她又被睡意打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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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沈霜照是被一阵阵浓烈的药味唤醒的。她睁开眼,稍微动了动身子就感到一阵酸痛,昨日又是遇马匪又是跳马车,真是折腾坏了。
她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你倒是把我昨夜的话听进去了,今日起得挺早。”陆清容并未看她,只是弯腰掀开一只正在熬药的药罐,专心察看熬药的进度。
沈霜照有些发愣:“我看现在天色尚早,你就在此煎药,难道你——昨夜没睡吗?”
陆清容不作声,小心翼翼地将药罐盖上,平静无波地瞧着她:“昨夜的事都记不清了。你若是个男子,也不知道会伤了多少姑娘的心。”
“少胡言乱语。昨夜哪有发生什么事?我不过是太困没记清罢了。”
陆清容摆手:“我不想与你多费口舌,你过来看着这些药。等里面的水煎成一碗的量,你就把它倒进碗里。明白吗?”
沈霜照点点头。
“千万记住,药罐下面炉子里的火中途不能熄灭。”
“你要去哪儿?”
陆清容让几个手下端了已经熬好的药先过去,说:“这么关心我要去哪儿,是怕我扔下你不管?”
“……你扔下我不管?我倒是求之不得。”
陆清容扯出笑容:“我去疫区看看。这些药是我昨夜配制出来的,也不知道村民喝了之后有没有效果。”她又望向沈霜照,“你在这儿好好的,别到处乱跑。不然进了沙漠,会迷路的。”
不等沈霜照回答,陆清容转身就随着手下一起往疫区去了。
沈霜照坐下,身边还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小姑娘脸上还有点脏脏的,笑容却十分明亮:“你和陆姑娘是一起的吗?”
“是。”沈霜照平常与人交际来往远远不如陆清容那样游刃有余,对于陌生人,她更多的是沉默。
“我叫彩儿,你呢?”面对她的冷冰冰,彩儿热情不减,笑盈盈地望着沈霜照。
沈霜照不经意间皱起了眉,她对身旁小姑娘的热情着实感到不自在。她手里拿着小扇子,对着炉子扇啊扇:“沈霜照。”
“霜儿姐姐。”彩儿亲切地叫道。
“霜儿姐姐?”沈霜照听了后却开始失神,口中喃喃,“霜儿……”
“你怎么了?”彩儿疑惑地看着沈霜照瞬间变化的脸色。
只有水澜城里的姐姐与师父才会这样亲切叫她,沈霜照不禁又想起远在水澜城的亲人们,不知道师父怎么了。她这么久都没回去,师父一定担心坏了。沈霜照心里分外地难受,鼻尖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彩儿似乎看出她的心事,也被感染了悲伤的情绪:“霜儿姐姐是不是想家想娘亲了?”
沈霜照不善于向外人透露心里的情绪,她垂着眸,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我也想我娘亲……”
沈霜照闷闷地看着拿着药罐子,没有插嘴。
彩儿独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娘亲在疫区,也不知她的病好些了没……”
“有陆清容在,你娘亲不会有事的。”
彩儿问:“霜儿姐姐与陆姑娘是什么关系?”
“你问这个做什么?”沈霜照拿余光瞧她。
“因为昨日来村子里的人里,只有陆姑娘与你两位女子。陆姑娘是沙海城的少主,我见她对你很不一样……说到底,我不过是有些好奇……霜儿姐姐若是不方便,可以不说的。”彩儿说得十分谨慎与小心。
沈霜照倒是来了兴趣,一侧的眉梢扬起:“你知道陆清容是沙海的少主?”
彩儿点头:“我们这里虽然离沙海主城远,可说到底这里也是沙海的一部分。因为环境恶劣,所以村民的生活都十分困苦。沙海主城里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派人送些物资到这里。之前陆姑娘来过一两次,我见过她。也就听人提起过她是沙海的少主。”
“嗯……”沈霜照应道,“那你们对她的印象如何?”
这下轮到彩儿皱眉了:“这……万一被陆姑娘听见,恐怕我小命难保。”
“她在疫区,听不见的。”沈霜照说,“你不是想知道我和她什么关系吗?我们交换。”
彩儿犹犹豫豫了很久,最后还是禁不住好奇心:“陆姑娘从始至终都蒙着面纱,起初我只是觉得她很神秘。后来村里出了些事,说是有一家的男人被毒死了,抓到了两个疑犯。那天陆姑娘恰好在,她先是要疑犯出来自首,两名疑犯都说自己是清白的。之后陆姑娘破了案子,然后……然后……”
“她杀了那名犯人?”按照沈霜照对陆清容的了解,她大抵是这样做了。
彩儿回想起那天的情形就格外害怕,甚至还有些恶心作呕:“陆姑娘在全村人面前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