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容躲开她的视线:“血口喷人?我口中是什么味道,你比我更清楚。”她故意曲解她的话,“不过被你咬了一口,我口中的确有血。”
本想与她再争论几句,可沈霜照看了看日头,发现快到内城的几位姐姐送午膳的时辰了。此时若是让陆清容走,指不定两方的人就撞到一起了,这是万万行不通的。
沈霜照拽着陆清容的衣袖:“暂且不说这个,你随我来。”
陆清容的湿衣裳贴着身体,又被沈霜照拽着,走起来倒有些不稳了:“你慢些,我都要摔倒了……”
沈霜照不依,改为捉住她冰凉的手:“若非你方才莫名撒气,你又岂会落水至此地步?究其原因,不都是你自己惹出的事端?”
陆清容红唇嘟起,一向妖孽自持的她难得露出了这样孩子气的一面:“若要究其原因,我看源头分明是在你身上。”
“不想与你争辩,快些走,不然姐姐们就要过来了。”沈霜照满心焦急。
陆清容笑了笑:“霜儿的意思是要将我藏匿于你的闺阁之中?”她的心情又明朗起来。
“暂时让你避一避罢了。”
这句话让陆清容不由想起了三年前的事。当时凌烟也是这样,将沈霜照藏匿于她的闺房,暂时躲过了赵越瑶,算是救了她一命。为此沈霜照记凌烟的好记了三年,容不得自己说她半句不是。又听凌烟病重,沈霜照的忧心之色在她看来实为刺眼。
要知道,当时若非她陆清容的网开一面,岂有她沈霜照的死里逃生,又岂有凌烟的脸软心慈?
尽管心里不悦,陆清容仍是随着沈霜照又回了湖心小筑。
两人刚上二楼,沈霜照就看到远处一叶小舟缓缓向这边驶来。
“你快进我的房里避一避,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出来。”沈霜照心急,推着陆清容进了她的房间。
陆清容一边往房里退一边又用力地握住了沈霜照的手腕,上面的红绳因为被水沾湿而显得更加鲜艳。
“怎么了?”沈霜照问。
陆清容握着她的手也将她拉进了房间里:“换衣服。你的衣衫也湿透了,总不能以这样的面目面对你的姐姐们吧?”
沈霜照恍然:“我竟忘了。”
陆清容关上了门,站在她背后。沈霜照犹豫了一下,拿出了几件衣衫:“你比我还要高一些,我的衣裳不知合不合你身,但是委屈你将就一下。”
陆清容瞥了一眼那些衣裳,只道:“我不急,你先换。”
沈霜照愣了一下:“你呢?”
陆清容背过身:“我换衣时不习惯有他人在场。你若是再磨蹭下去,你的好姐姐们就要上来了。”
沈霜照想想也是,时间来不及了,扫了一眼背对着她的陆清容,自个儿也背过身,换下了湿衣。
“你好生在此待着,我先下去。”沈霜照嘱咐道。
陆清容应了一声,没有多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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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过来的是清霜殿的两个侍女与若蝶。若蝶看着沈霜照,颇为惊讶:“霜儿这是怎么了?头发还是湿漉漉的。”
沈霜照大惊失色,磕磕巴巴地解释道:“方才我想去外边走走,哪知不慎脚下踏空,落入了水里。”遇上陆清容,她扯谎的本事越来越强,真是将前十八年都未撒的谎在这段时间里都撒尽了。
若蝶望着她:“我就说岸边的木板上怎么会有一滩水渍,原来是霜儿惹的事。”她的话虽说得轻飘飘的,沈霜照却从里面听到了耐人寻味的味道。
“霜儿可莫要着凉了,可惜我不知道你出了这样的事,否则我定带些姜汤过来。”若蝶关切地说。
“无碍的。”
“晚上我再带着驱寒的东西来,你若是有不舒服,可要提起与我说。”若蝶说。
沈霜照:“这是自然。姐姐费心了。”
两人又说了几句,若蝶命人将饭菜端上,沈霜照却说:“姐姐将午膳放在这里就好,霜儿还不饿,一会儿再吃。几位还请回去吧。”
若蝶拗不过她,微笑着说:“既然霜儿执意如此,那我们也不勉强。霜儿可要好些照顾自己,不然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城主会伤心的。”
“霜儿记住了。”
送着若蝶她们出了门,见她们登上小船走了好一段,沈霜照才敢上到二楼。
房门紧闭着,沈霜照站在门前,思量片刻才敲了门:“我可否进来吗?”
“你进来便是。”陆清容平静的声音传了出来。
沈霜照推门走了进入,继而又关了门。绕过屏风,她往里走,当她抬头时,心都快跳出来了。
陆清容半褪着衣衫,露出光滑白皙的背,漂亮的肩头与蝴蝶骨全然暴露在了沈霜照的眼下。沈霜照呼吸变得浓重起来,脸上仿佛有火在烧,目光不知往哪里放,已然说不出半句话。
相较于她的失神,陆清容毫无羞赧难堪之意,不慌不忙地穿上沈霜照给她的衣裳。沈霜照亲眼看着轻薄的衣衫一点点遮起陆清容漂亮到不行的背,同时,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感也陡然在她心里升起。
“你的衣裳于我而言果然有些小。”陆清容披好了衣服,却未系外衣的带子。她散着黑发,身上那件素净的衣衫更将她整个人衬托得水灵清纯。
沈霜照望着她:“你在换衣服为何还要让我进来?”
陆清容说得特别无辜:“霜儿是这里的主人,若要进来无需经过我的允许。况且,我不过是换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