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方道人一身道袍步履轻快的被迎进了咏恩侯府的春晖院,此时他手里还拿着赵志仁亲手撰写的求医榜, 寻常都是大夫前来揭榜, 这道士揭榜倒是头一回第一人。
赵志仁夫妇见不过一其貌不扬的老道,神情淡淡像是已经不抱有希望。
其实当知晓宫中御医庄太医都对醉生梦死之毒束手无策之时,赵志仁夫妇便对儿子的病不抱有希望了, 夫妻两人形容枯槁的守在儿子窗前也只不过想陪他走完最后一程。
谁知竟又来了一个道士, 还放言他可以为赵承瑞解毒, 夫妻两人虽然不信却也愿意一试。
十方道人进入了赵承瑞的屋子之后, 并没有直接去看躺在床上的赵承瑞, 而是开始四处观察打量,惹得王氏差点以为他是个骗子,哪有大夫前来看病不是给病人观闻问切或是诊脉的,这老道儿言行看着就不像个大夫,她虽然满心疑虑却也未开口出声阻止。
等四处打量够了,十方道人这才前去给赵承瑞把脉,老道士双目微闭静坐无声倒是有几分医者的架势。
一炷香过去,赵志仁和王氏怀疑的眼神中, 十方道人方才睁开眼睛笃定的对夫妻二人开口说道:
“令郎乃中了醉生梦死之毒!”
赵志仁与王氏相视一眼, 震惊之后便是激动, 昨夜庄太医诊断出醉生梦死这种毒之后, 此事便被老侯爷下令封了口,是以除了老侯爷夫妇, 赵志仁夫人, 再没有别人知晓这种毒, 莫非这老道士还是位高人,毕竟前前后后前来的大夫,也只有一个从宫中请来的庄太医诊出了这种毒,他竟然知晓想来定不是泛泛之辈。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王氏再不敢轻视怀疑老道士,她激动的朝十方求道:“求大师救救我儿!”
十方没有立刻应声,只是伸手指了指窗外的两盆花问道:“这两盆玉兰可否送于老道?”
王氏寻着十方的手指方向看去,原是两盆已经枯萎大半的玉兰花,别说只是两盆玉兰花,便是金花玉花王氏也是愿意拿出来的,只要能救她的儿子。
于是王氏急忙的回道:“大师是喜好玉兰?府里玉兰多的是,这两株业已枯萎,待我让人再去寻两盆精神的送与大师可好?”
十方摇了摇头笑道:“老道儿便看好了这两盆,不必准备其他的了。”
便是要送又哪有送快枯死的道理,王氏还想再劝,便被赵志仁打断道:“大师乃高人,凡事讲究个缘分,我们就不要强求了,稍后我就让人搬给大师。”
十方点了点头,开了一个方子给赵志仁夫妇道:“老道儿先开一副药给令郎先服用,解药还需一些药引需要稍等数日,三日后老道儿自会上门。”
“多谢大师!”王氏十分激动的朝十方道谢,听大师之意他是能制出解药了,她儿有救了!
赵志仁虽然心有顾忌,但他知晓一些游方高人居无定所性情不定,做事喜欢随心随缘,于是不敢强留让人送十方走了。
赵承佑再见老道儿之时,便见他看着面前的两盆快枯萎的玉兰花怔怔自语。
“如何?”
十方知晓他是问自己赵承瑞身上的毒到底如何了,于是有些困惑的启口道:“醉生梦死是也不是!”
赵承佑眉峰微敛,语气有些加重道:“何意?”
十方解释道:“的确是醉生梦死没错,只是制毒之人心思诡异,还有另外一种□□混在其中。”
十方指了指带回来的两盆玉兰花,脸上有些凝重好奇道:“你这堂弟不过几月稚子,到底谁这般心思歹毒要给他下这种□□?便是毒解了,只怕日后也会子嗣有碍。”
今日他一进去那屋子便觉得有些问题,那醉生梦死本无色无味,为何那屋中却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奇异味道,那两盆兰花的根本显然被人用毒水浇灌过,是以他特意将那两盆花要了回来研究研究到底是何奇异之毒。
赵承佑问道:“此毒你可能解?”
十方霍了霍牙齿点了点道“醉生梦死倒是能解,只是另外一种毒我还得再研究研究,只是这药引不好寻……”
醉生梦死出自他手解毒于他自不是难事,但这另外一种毒,他研制解药之中定是需要花费很多材料药引,若是没有足够药引其他都是白谈。
“药引不成问题,你安心试药便是。”
有了赵承佑给的定心丸,十方便再无顾忌准备着手研制解药了。
赵承佑看着今日手下送来的线报,朱笔轻轻的圈下了几个可疑之人,二房他早已派人盯着,想着昨日在府中遇到的赵承景,赵承佑神情有些犹疑。
赵承景看起来有些精神不济没有往日的风度翩翩,见着他便没头没脑的问他:“三弟可是也觉得为兄甚是可笑吗?”
无缘无故的自嘲,这可不像他平日里见着的赵承景,见他没有一丝好奇或者嘲弄的神情,赵承景又带着苦笑自言自语道:
“呵呵,我与你说这些作甚。”
赵承景又伸过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边转身边道:“也许还是三弟心思最为通透,枉我一直自诩聪慧,谁知竟然……”
赵承景的话音越来越小,赵承佑没有听清,当时他并没有太在意,如今看着线报上查探的消息,赵承佑这才觉得他太过小瞧了他人。
据线报所查,赵承瑞的奶娘常氏与孙雨萱身边的侍女有过接触,赵承景今日与孙雨萱有过争执等等。
孙雨萱
赵承佑在脑中细细的思量着这个名字,许久之后一阵轻笑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