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教主半夜亲自去给自己烧水,阙祤简直受宠若惊,捧着水杯吹了两下,才迟迟地道:“谢教主关心。”
郁子珩折回到桌边坐下,眼睛看着阙祤,下颌指了下旁边的椅子,“折腾了大半日,你早该累了,怎么不睡?”
阙祤这次很配合,坐了下来道:“不知怎地就是睡不着。”
“这样啊……”郁子珩想了想,“明早我知会他们一声,晚一些再走,你多睡会儿。”
“别,”阙祤放下水杯,“别为了属下耽搁正事,属下不想落人口实。”
郁子珩点点头,“行,听你的。”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两个人连呼吸都刻意地放轻了。
这样一直对坐下去也不是办法,见郁子珩也没有要走的意思,阙祤只好先开口道:“教主身上又淋湿了,还是回去换一身吧,当心着凉。用不用再洗一洗?属下去帮你烧水……”
“阙祤,”见他说话间就要站起,郁子珩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你还在生我的气么?”
两个大男人深更半夜地躲在一间房里说这样的话,实在是有些诡异。
阙祤想抽回自己的手,奈何对方手劲太大,他又不敢挣得太明显,也就半天没能挣开,“教主言重了,属下怎敢生教主的气?”
传到手心里的温度微凉,想来是先前给冷风吹的,郁子珩就这样握着阙祤显得有些纤薄的腕子,感受着他皮肉下跳动的脉搏,心头的那一点点烦躁竟奇迹般地都不见了踪影。他轻轻笑了一下,又过了片刻,等到阙祤的手腕被自己握得温暖了些,才恋恋不舍地放开,道:“会这么说,明显就是还没消气。”
阙祤不着痕迹地把手收回去,顺势拉了拉披在自己肩上的衣衫,“属下说的是真的,这中间的关系属下一直都清楚。”
“出门之前,你在单独和我在一起的时候,都不会自称‘属下’,就别嘴硬了。”郁子珩从怀里取出一件东西来,放到桌上,推至阙祤面前,“还记得令牌的事么?那个不称你心意,我又叫人重打了一个,临走前要来的,一路上也没找到机会给你,”他顿了一下,“虽然现在也不是一个好时机。”
这种小事他倒是一直都记得,难道寻教的教主每天都没什么事好做么?阙祤拿起那块新做的令牌,凑到灯下细细看了起来。
令牌是紫檀木制成的,这次不是花的形状,而是变成了树叶;当中刻的字也比前次多了,纵向用隶书写着“寻教执令使”五个字;叶根的部分连着一串红色的穗子,让这东西看上去倒像是个不错的装饰。
“我已经叫人通知了寻教上下弟子,以后见令识人,我还没想好它还有什么用,就先当作你是寻教一员的证明吧。”郁子珩看到阙祤的手指沿着叶边被打磨得不那么尖锐的锯齿一格一格滑下,问道,“你看着如何?要是还不喜欢,我可以再叫人重新做来。”
那还不是要气死这做令牌的人了?对这人,阙祤还真有些没办法,语气也绷不起来了,浅声道:“我很喜欢,多谢教主。”
郁子珩一听到这个“我”字,笑容立刻深了,“那我们这算讲和了?”
阙祤拿起水杯喝了两口水,半偏了脸去,“嗯,讲和了。”
☆、始末缘由
次日离开白玉分坛前,郁子珩任命梁大海为新一任坛主,总领分坛各项事务。
分坛衰败,势力被严重削弱,若是敌人再杀一记回马枪,只怕以后这白玉郡就不再是寻教弟子能够自由出入的地方了。因此郁子珩急着去长津口,那里是距此最近的一处有寻教大规模弟子聚集的地方,白玉郡的事恐怕只是个先兆,附近其他几个分坛搞不好也被人盯上了,他需要到长津口调人到其他分坛驻守,加强各处防卫。
尹梵被暂留在了白玉分坛,一来是为防止敌人回头梁大海等人不敌,二来也能帮着他们处理过世众弟子的后事。
出了城,郁子珩对祝文杰道:“文杰,你先行一步,赶到长津口,叫他们立刻抽调出一队人到白玉郡来。”
本来还以为是像昨日那般赶路,没想到他却叫自己先行,祝文杰微感意外,不过他随即想到了昨晚阙祤房里两次开门关门的声响,心里多少有了旁的猜测。他看了阙祤一眼,又对着郁子珩笑得意味深长,微一抱拳道:“那属下便先前头开路,不打扰教主与阙大哥了。”
“打扰?”阙祤不明所以,来不及问,祝文杰已经策马扬鞭跑了。
“……”郁子珩想起他脸上说不出哪里奇怪的笑,隐约觉得他是误会了什么。
阙祤见郁子珩只是骑马缓行,并不着急的样子,跟着他走了一段,问道:“我们不用快些么?”
“有文杰和阿梵他们两个一前一后地顾着,暂时不会出事。”郁子珩偏头看他,见他让了半个马身的位置走在自己身旁,伸出手指朝前头挑了挑。
阙祤犹豫了一下,决定不给他添堵,轻夹马腹赶上了几步,与他并驾而行。
“你脸色不太好看,想来昨晚还是没睡好。”郁子珩的嘴角弯出一点浅浅的弧度,目光也极为柔和,为他本就俊逸不凡的脸增色不少。
可阙祤却不甚习惯他这看上去有些刻意的体贴,道:“还可以,赶路不成问题。”
郁子珩闻言白了他一眼,语带幽怨地道:“是我想和你说会儿话行不行?”
“……教主想说什么?”
郁子珩想了片刻,道:“你可好奇我们这些人与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