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说了别激动啊将军!那只是他对那老头承诺的!等老头走了之后长老又说了别的!”
“他——说了什么?”咬牙切齿的口吻,面前的铁台在他掌下发出嘎嘎的声响。
“他说,族里不能继续这样下去。河谷里的水关系着每个族人的生活,我们不能再这样任河水变少。南边来的客商曾提到过一片砂原,据说那里生活着一个怪物。它的血能变成水,它的骨是奇珍异宝,只要把它一片血肉埋入土中,那里就会出现新的水源。”
“他是说……”男人静了下来,对方带来的消息里似乎隐藏着什么很重要的信息。
“你试想一下,将军。如果我部能有一个真正的、不会逃走的水源,而不再需要依靠河谷里的天涌分支,那是多么美好的前景?”
“不……等等。”他注意到的地方和对方完全不同:“按照你的意思……长老许诺给我一个新的‘历练’?”
“这……也许是的,他说你只要能得到那怪物的骨与血肉,就能回来这里。”
“不,他说的是一个新的历练!而以我如今在部族内的地位,如果能再完成一个历练的话……你知道我将会获得怎么样的地位?!”
“是的,我知道。”那人顿了顿才又说:“你会成为真正的领袖——整个部族的领袖!”
“哈哈哈,历练。”男人咧开嘴笑了,牙齿在烛火下闪着森然的光:“男人都是在血与历练中成长、获得更高的地位和权利,就好像这神兵利器也需要新鲜的血液来淬养,才能发挥出更强的力量!”
他从铁台上拿起了鞭子,大手拂开方寸之间的血迹,露出下面如同一枚枚白牙般接连咬合在一起形成的鞭身。每一节“白牙”的前段都隐隐泛红,如同擦不掉的血色。
他抚摸着鞭子,在不算大的房间里一步步往前走,走到铁台中血液的“来源”跟前。
持刀的下人恭敬地垂着手退了开去,将位置让给了他。
“我终于能离开这里去建立新的功勋,能在真正的血液中磨练自己与这神兵,而不是被困在这个小地方,只能找到这些无聊的消遣!”
“将军、将军、将军~~”女子的声音越来越响,虚弱中却又带着欣喜。灯火照亮了她,那躺在倾斜台子上,被铁圈固定住双肩与胸下的女子。
乌黑的秀发铺散在台子上,更衬出她肌肤雪白、唇含淡粉。她奋力地扭着脖子,想要挥舞虚弱的手臂伸向台子边上的男人。
“将军,我爱你,我真的爱你!你是我们的英雄……呵呵,我们都爱你!”台子上的少女还在不断地说着,温柔地呢喃,像是根本没发现自己腹部数条又深又长的口子,和其中不断涌出的鲜血。
腹部以下的位置看不到少女该有的曲线和修长双腿,和她柔软胸脯一般雪白的皮肤包裹着粗壮蠕虫一样的躯体,在台子上伸缩、蠕动,偶尔啪啪地甩动着。
窗外有隆隆之声在远处天际响着,仿若巨石在天空滚过。那声音酝酿着他的焦躁,和着另一种渴望在他体内发酵。
他将鞭子握在了手中向身侧的空气挥去,鞭尾撕裂空气抽出烈音,血液溅在了墙上。
“是该出去了,我也想去尝尝外面正常的女人,而不是这些随时都有可能退化出它们原本形态和智力的依娑。”
“请带我一起去,将军!”门口的人不无激动的应了一句。
他只是笑笑,然后再次挥起了鞭子。
窗外突然响起了一声惊雷。
…………
当卓勒铭方突然像一具变异的尸体一样从床上蹦起来的时候,胧祯实实在在被吓了一跳。一颗珠子脱手滚到了地上,发出哒哒的声响弹跳着。
“怎么了?”他站起来捻亮灯火去看那个睡在墙角床榻上的男人,原先在桌上他手边的莫劫则跳下地去找那颗珠子。
“雷……”卓勒铭方瞪着眼睛满身是汗,样子看起来很是惊悚。
“啊?”
“刚才,有没有打雷?”
“没……现在不是打雷的季节吧?花辉降都没到呢。”胧祯还特意侧耳听了听,他们这晚留宿的小村落并不算热闹,才天黑没多久外面就安静下来了。别说雷声,连人声都听不到。
“千峡山……一年四季都会打雷,越高的山峰越是……”卓勒铭方的声音听起来简直就像是梦呓,又像是喉咙里梗着什么。大掌捂住自己的脸,用粗糙的掌心重重摩擦。
“卓勒铭方!”胧祯提高音量:“你到底在说什么?”
他的话似乎终于让男人清醒过来,卓勒铭方猛地转身,动作大得像是原地蹦了一下。他一把抓住了和衣物一起放在床头的长鞭,而后却是奉到了胧祯面前。
“少爷!”他大声说:“这上面的红色,并不是鲜血对吗?!”
“什么?”胧祯完全摸不着头脑,却还是将鞭子接了过来。
细长的兵器即使让他来拿也不会觉得沉重,光滑的鞭柄手感微凉,手掌能感觉到鞭柄上的“千火炼”三个字。鞭柄的两端嵌着金属细丝,而最特别的却是鞭身。
不像一般鞭子由皮绳或者金属绞成,千火炼的鞭身是由无数个指节大小的薄片连接而成的,它们形状和质地看起来像指甲或是某种动物的牙,是半透明的森白色。每片的轮廓都大致相同,从鞭柄到鞭尾渐渐变小,而每片狭窄稍尖的那一端都渲染着一抹红色。
“这鞭身上的红色……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