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子心切的老国王重金请来大陆最富盛名的魔法师老阿尔多尼亚,打算冒天下之大不韪,从诸神手中夺回自己早逝的小儿子的灵魂。
这用到的是一个难以饶恕的黑魔法仪式,换了以前父亲绝对不会同意的,但晚年对神秘现象的疯狂毁了他。仪式果然出现了问题,父亲死了,可老国王的小儿子并没有回来,取而代之的是她眼前的这位——满口胡话、不知道是从那个平行空间中穿越而来,鸠占鹊巢的灵魂。
这个灵魂假装失忆,骗过了所有人,并且洗心革面,帮助小王子摆脱了原先二世祖的形象,孤身一人开始了全大陆范围的旅行,最后在十八岁那年带领一支军队回来,打败了弑父簒位的大王子,也为自己身体的原主报了仇。
但阿尔娜并不在意这些。比起儿时玩伴小时候的蠢样子,更让她欣赏的是现在的李嘉图。
“其实,我本名叫李家栋。”李嘉图耸耸肩,似乎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他看着窗外,飞鸟落在了蹲在池塘边上的少年的肩头,少年转头,看神色竟像是在与之交流,“你看,阿尔娜。这个孩子十五岁,是个鸟语者。”
只出现在极北之地诸国的神话记载中,传说可以与动物交流的特殊天赋者?阿尔娜挑起嘴角。“我就知道,你的选择总是有原因的。”
刀疤脸约翰逊、鸟语者少年,还有一个金发女郎恐怕就是那个解开她保卫咒的人吧。这个不太好,看来咒语需要升级了。“但有一点让我觉得很奇怪。”
“说吧,伙计。”李嘉图终于看向她,眨了眨眼笑道,“咱俩谁跟谁啊。”
“那个灰色头发的小子……艾嘉·图什么的,为什么你没选他呢?”阿尔娜说道,“这可不符合原……”
“你着什么急啊,皇上不急太监急。”李嘉图撇撇嘴,打断她,“我逗逗他呗。”
“那也别太过分了。”阿尔娜想了想,又加上一句,“你应该能看的出来,那是个认真的孩子。或许还说得上有点较真。”
“你这么关心他干嘛。”李嘉图皱眉。
阿尔娜抿了抿嘴,继而轻声笑了笑,“唉,你别认真嘛,谁叫他的头发颜色跟我那么像呢,就关心下嘛。”
月色迷蒙,给小旅店蒙着厚厚灰尘的窗台上漆上一层银白。
想着潜入皇宫的一百种方法沉沉睡去的艾嘉不知道几公里外的王宫中发生的那场与他密切相关的谈话,也没发现窗台上浮现出的一行金色字迹。
“为了即将陨落的、与即将升起的。”这句在银币上出现的接头密语很快消失,下一行字迹接着浮现出来,“你好,艾嘉,我是你在维渥的联络人阿尔娜。”
不知何时起站在了窗台上,一身灰布长袍的黑发女子仔细地看着那行正在消失的金字,皱起眉头。?
☆、天才第一步
? “谢谢。”艾嘉从侍者手中接过赠送的小杯黄油啤酒,翻着面前的菜单。他所落脚的小旅馆的一楼逼仄拥挤,一片嘈杂。
“不知如何行动时,用上你的耳朵。”——的确如此,正如《手册》和图诺将军的切身经验告诉他的那样。而论起用耳的最佳之地,又非拥挤的餐饮之地莫属,所以艾嘉进城后特地找了一处廉价而拥挤的旅社。这一个月来有关维渥的许多第一手资料他都是在这里获得的。
虽然大多数情况下这里的嘈杂让人难免有些听不清楚,但艾嘉的语言基础不错,加上可以辅以唇读,因而大部分可以分辨得出来。
“煎蛋和燕麦粥。”他说。
侍者笑眯眯地记下,并开始热情地向他推荐一款名叫“热狗”的新品,说这是在国王陛下的亲自指点下做成,而后一夜风靡全城的小吃。但艾嘉推却了他的盛情,优秀的情报工作人员绝不贸然摄入自己所不了解的食物。
他身旁桌子上的一行人却毫不犹豫地接受了“热狗”的推荐,并且一副对此见怪不怪的表情。
东西还没上,旁边的桌子便开始聊得热火朝天起来。艾嘉舀了一勺刚端上来的燕麦粥,虽然留了一只耳朵,试图从他们的闲谈中提炼有用的信息,但还是忍不住走了神。
他对图诺将军说可以习惯这里的饮食,其实并非由衷。就算吃了一个月,他能勉强接受的也只有两国都有的燕麦粥而已——而且维渥的还太甜了,简直有些发腻,就像这里人的性格一样,黏糊糊软塌塌,毫无男子汉的精神。
这一点从他们的话题中就可以看出来了。
“海莲娜剧院最近出了个新剧……”“对啊,听说是以国王陛下为原型的滑稽剧——”“陛下还带着一大群孩子一起去了首演……”“陛下很不高兴,因为他觉得演他的人讲的笑话一点也不好笑——”“但大家都觉得比陛下自己讲的好笑很多……”
滑稽剧?什么时候这种难登大雅之堂的低俗之物也可以在剧院这种高雅的场地演出了?身为国王居然还去看?
要不是艾嘉在短暂的接触中对李嘉图有一定的了解,知道这是一件很有可能发生的事,他大概也会以为这只是道听途说吧。
那伙人又开始讨论博戏馆和fēng_liú所的事情。艾嘉收回注意,燕麦粥快要见底了,他插起煎蛋咬了一口以缓和糖分的甜腻感。
“不过,陛下不是要开生日晚宴了吗?《白鸽报》说他这回倾尽了所有的私房钱呢,恐怕会十分盛大吧——连‘双头鹰’都会出席呢。说起来贵族会议也太抠门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