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之心里突然一动。
“软软,问你个问题好吗?”夏明之把阮卿抱进怀里。
阮卿眼皮子都在打架,打了个小小的呵欠,“嗯。”
“你还喜欢我吗?”夏明之声音里有点不易察觉地抖,说来是可笑的,他这辈子听过的爱语成千上万,多的是人对他说我爱你。
可如今他问阮卿,却只敢问,你还喜不喜欢我?
阮卿用困倦的眼睛看着夏明之。
这一句喜欢似乎让他的大脑有了片刻的清明,酒j-i,ng的麻痹效果淡去了一点,取而代之的是许多碎片般的记忆,拉着窗帘的房间,浴室里被水冲刷掉的血迹,永远也拨不出去的电话。
阮卿的眼睛眨了眨,“喜欢的呀。”
但他没说出口的是,他是喜欢的,可是夏明之,明之哥哥,并不喜欢他。
阮卿仅有的一点清明用完了,困顿像潮水一样袭来,他阖上眼睛睡着了,小小的脸埋进被子里,一点也没有了白日里烟视媚行的模样。
四年的时光像是从他身边退去了。
夏明之看着睡着的阮卿许久许久,几乎以为他们又回到了从前,他们还没有分手,阮卿还是他一个人的小兔子。
夏明之知道,醉酒的人说的话是不能当真的,可是他胸腔里那颗沉寂已久的心脏,还是因为这一句简单的喜欢,不安分地跳动着,欢欣鼓舞。
“我也爱你。”
夏明之凑过去,轻轻地吻了阮卿的嘴唇,是软的,温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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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阮卿一觉醒来,已经把昨夜种种全给忘记了,浑然不记得自己昨天都干了些什么。
他坐在夏明之的床上,只记得自己好像在酒吧认识了一个和“小师父”有点像的oa,后来大概是有点醉,却还记得要打车回家。
“你醒了?”夏明之从浴室里出来,看见阮卿一脸迷茫的样子,不由笑起来,“快刷牙,来吃早饭。”
阮卿扫了眼自己身上的睡衣,明显是夏明之换的。他突然脸色一变,被子下面的右手迅速去摸左手上的手表。
还好,还在。
“怎么了?”夏明之看他神色不太对。
“没什么。”阮卿笑了一下,暗自里也在打量夏明之的神色,庆幸自己所有不能示人的东西都被锁住了。
“我怎么会在你这里?”阮卿掀开被子下床,过分宽大的睡衣从肩上滑下来。
不提这个还好,夏明之虽然知道自己没立场生气,面色却还是不由自主冷了一点。
“我昨天开车路过那里,看见我自己的车了。本来是想看看你在不在,结果就看见你喝醉了,和别人抱在一起,正从酒吧出来。”
阮卿擦了一把脸,闻言轻声笑了一下。他倒没有这么自不量力以为夏明之吃醋,但是才刚刚在床上相拥的oa扭头就和别人在一起,夏明之这样的alpha肯定会被激发出占有欲。
“你还记得昨天晚上吗?”夏明之不动声色地看着阮卿的脸。
阮卿皱了皱眉,他昨天的记忆只截止到夏明之出现。
他又想起自己手上的手表,虽然看上去没被解开过,但心还是悬到了嗓子口,不由自主地沉下了脸,问道,“我昨天怎么了?”
夏明之知道他这是不记得了,眼神一黯。
“你昨天叫我明之哥哥。”夏明之说道。
阮卿愣住了。
好几分钟没人说话,浴室洗手台的灯光照得阮卿脸色一片惨白。
夏明之沉默地看着他,心里想自己果然不该提这个。
“看来我是醉糊涂了。”过了一会儿,阮卿才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避开了这个话题,“你先去吃早饭吧,我过一会儿就来。”
等夏明之离开了,阮卿才像被抽去力气一样,他明明洗过脸了,却又打开冷水往自己脸上冲。胃里那种熟悉的干呕又出现了,他几乎站不住,但最后除了几口酸水什么也没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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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吃得很安静,但很丰盛,摆了一桌子,中西都有。
阮卿没有和夏明之面对着坐,倒是挨在一起。
夏明之这点还挺奇怪的,明明是个不沾烟火的大少爷,却偏偏厨艺不错。阮卿以前听他提过,是因为夏明之的妈妈喜欢做菜养花,夏明之跟妈妈感情一直好,有时候为了让她高兴就也下厨做几个菜。
说起来,夏明之的母亲去世也快有十年了。
“昨天约你没有空,那今晚呢?”夏明之抬头问他。
阮卿收回心思,听见夏明之又问,“我还不知道你回来以后住在哪里?能给个机会拜访吗?”
阮卿并不想让夏明之来自己家,他怕夏明之一进门,就发现他现在公寓的布局,和当年他俩同居的公寓一模一样。
“家里太乱了,暂时不接受访客,”阮卿脱掉了拖鞋,光裸纤细的足背在桌下轻轻踩住了夏明之的脚,不轻不重地蹭着夏明之的小腿,脸上却不露分毫,对着夏明之笑了一下,“但我这周末有空,你想带我去哪里都行。”
夏明之自然不会不答应,他已经放下了刀叉,一只手捉住了阮卿在桌子底下作乱的脚,稍微用了点力气,把阮卿拉进怀里,接了一个绵长的吻。
阮卿收起腿,配合地半坐在夏明之腿上,夏明之的手顺着他的膝盖一路往上,扣住了阮卿的腰。但他另一只手,却不经意一样握住了阮卿的左手腕,手表冰冷的表面贴着夏明之温热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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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早上是夏明之送阮卿去上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