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啥?”
“怕你掉河里淹着。”
顾航又想骂人,一想对方是叶川的爸又憋了回去。
“我会游泳。”
“你在哪儿学的?”
“我爸也怕我掉河里淹死,从小让我学了。一开始是在大桶里,后来是在澡堂子里。”
叶川皱巴着脸,看着葡萄口水直流,酸的。好半天才说,“你说个时候吧,不过家里很久没住人了,房子很破,我爸让咱们住我大爷家。”
“那要捉的鱼给谁?你大爷?”
叶川表情挺无辜,“不给他给谁呀,你又吃不了。”
“我带回来养着。”顾航神清气爽,翘着二郎腿说,“就住你家的小破屋。”
顾航晚上就给顾伟国说要体验他的坚苦,准备跟着叶川下乡锻炼。顾伟国听着疑惑,但见他兴致勃勃也没说什么。倒是雷雷,跟在他屁股后头一连声的问。
“哥你回乡下干啥?”
“哥你是不是去偷瓜?我农村的同学说乡下种很多甜瓜西瓜,可以做地里随便吃。”
“哥你是不是去抓兔子?咱爸说他小时候就抓过兔子。”
“哥你是不是做坏事了,要躲乡下去?”
最后见质疑无果雷雷又开始威胁。
“哥,乡下蚊子可凶了,都能把血喝干。”
“哥,乡下蚂蟥可厉害了,下河里它就往肉里钻。”
“哥,乡下还很多鸡屎猪屎,一出门就踩一脚。”
顾航烦不胜烦,掐着雷雷的脖子说,“我去割麦子,要不一起?”
“且,你骗谁啊,麦子早就割完了,现在玉米都长老高了。”雷雷眼睛眨啊眨,“哥你是不是真的做坏事了?”
顾航挠挠头,摔门送客。
顾伟国亲自送了两个人回乡,叶川老家确实简陋,三间瓦房,窗户很小,因为常年没有住人,里面潮乎乎的。顾伟国和叶川爸叶耀堂意见一致,让他们住隔壁大爷家。顾航嫌大爷家住的地方也不好,一件十平不到的耳房,还是厨房,里面堆了杂七杂八的东西像是仓库。最后顾伟国没办法,借了隔壁的被子褥子,给他们铺了床,又简单收拾了一翻,只是饭还是在隔壁吃,又给生了小火炉搬了蜂窝煤放在外面让他们烧热水洗澡。
顾航点名要顾伟国去借大桶,准备往里面装鱼。顾伟国听了嘴角直抽,想着不能打击孩子的积极性,借了两家,匀出来两只桶。顾伟国陪着住了一夜,反正是夏天,也好凑合,第二天有嘱咐了一遍去隔壁拜托人家照顾,自己就开车走了。
顾航第二天拉着叶川准备却捞鲶鱼,纱网水桶都准备好了。两个人坐在村子间的小桥上半天,一条鱼也没看见。河里流的是黄河水不错,混混沌沌的都是黄沙。顾航觉得,这里面要是能有鱼,早就被泥糊糊给呛死了。
叶川牛皮吹的大,可毕竟好几年没回来了,要不是还有几亩地让大爷家帮着种,叶耀堂偶尔带着他们回来拉点粮食,他基本就要和老家说再见了。坐了半饷顾航没说话,他自己先脸红了。
“其实黄河飞鱼不定啥时候,咱们不一定能碰到。”
“我知道。”顾航倒不是真不开心。乡下空气好,桥头的柳树两个人才能勉强抱住,坐在桥头小风吹着那叫一个凉快,总之两个字——惬意。
“咱们换个地方吧。”
顾航随便,拎着桶跟着叶川走。河里的水在不远处分叉,经过一个人工鱼塘,流往村子的方向。叶川沿着这条很小的河往前走,一面走一面说,“这条河水很清,我上次说簍-u,n野治业艹楦伤捉鱼,就是在那边。?/p>
叶川指指远处,“那里有个大坑,存了很多水,就是大河里水少了流不过来,这边小河干了,那个坑都没干过,所以很多鱼。”
又经过一条小路,河水清凌凌的从低洼的地方流到另一边,小路上最深的地方才道小腿肚,路上没桥也没有砖,大家都是趟着水过河。
往下走有一处不大的坑,水清可见低。叶川走的慢,顾航往坑里扔石头,随口问,“这里面还有白石头?跟馒头似的。”
叶川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也发现一块一块的白,蹲在河边看了半天,“真像馒头。”
顾航掰了一颗枯死的杨树苗,拽着河边的柳树捅了捅,那东西还会滚来滚去。顾航心想,找到宝儿了,骨头化石!
叶川大眼睛左看右看,忽然惊叫了一声,撒丫子就绕过小路往对岸跑。顾航赶紧提着桶跟上,绕了一大圈到对岸,叶川顺着河岸往下滑。坡度很大,拽着草都站不稳。
“你拉住我。”叶川伸着一条胳膊说。
“看见啥了你?”
叶川眼睛晶晶亮,“鹅蛋,谁家的鹅丢蛋1了。”
叶川凑着顾航的劲儿弯腰慢慢摸,还真摸出来一窝,三个,都很大。顾航关于奶奶家那群鹅的记忆又回来了,当年那鹅蛋比自己的拳头还大。
叶川动作小心翼翼,像是做贼。不过事实表明他小心翼翼是有道理的,不一会儿就有孩子往这边跑,在岸边观摩了一会儿就跳下了水。起先顾航用棍子捅过的那团白很快就到了一个孩子手里。
眼看着几个孩子跳水里潜下去把鹅蛋摸的差不多了,顾航赶紧让叶川自己抓着草往上爬,他自己往下一滑跳进水坑。水看着浅,跳进去才知道水都到胸口了。顾航彪悍地甩着胳膊,听着叶川的指挥摸鹅蛋,从一群小土匪手里又抢回了两三个。孩子越来越多,但似乎是商量好的,都是压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