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鲁,你的部落人很多吗?”
“……快一千人。”
“要都看过吗?”阿宁抬起头,阳光反射进他眼睛,像极深的黑夜里显现的星光,明媚极了。
“……不要。”男人呼吸先是一窒,后凶狠的瞪了周围越来越多的人群一眼,立刻弯腰抱起阿宁,不顾他的反射性的挣扎,抱紧就向自家跑去。
等阿宁反应过来,平静下来,男人已经到自家门口,要把他放下。
男人的房子与其他房子差不多,或者说比其他房子更糟糕些,半圈勉强算是篱笆的破旧木栏杆,一棵红叶子树,长满杂草的院子,不太懂这个世界的价值观的阿宁同情的看了一眼男人,还好房子看起来很坚固。
男人似乎有点害羞,他推开没锁的门,拉着阿宁走进他家。
阿宁没注意到男人的表情,他被这个房子里无比简单的构造给打击到了,房子是正正方方的大正方形,南边墙,窗户边上,一张很大的木床,床头堆着几块兽皮,床脚放有几个大罐子;西边墙,一个木柜,上面架子放着几只碗筷,下面是一个封闭的大柜子,应该是放衣服的;东边墙,一个用木块隔开的厨房,一个土坑,架着一个大锅,上面有一些像调料的罐子,与门同一方向的窗户上面挂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墙角与土坑之间堆着好几捆木柴。
他真得很穷对吧,对吧,对吧!
看着房子中间积了一层厚灰的桌子,阿宁眼角抽搐,他打了一个喷嚏,被灰尘呛到了。
“好脏,有衣服么?”阿宁揉揉摆鼻子,问似乎有些不安的男人。
“有!”男人非常迅速冲到木柜边上,打开柜子,拿出一件纱织的衣服,剩下看过去好像都是兽皮衣。
呃,抬头看着把衣服捧到他面前的男人,阿宁发现他似乎用错词了,“不是衣服,是‘布’,把房子、桌子擦干净的‘布’。”
“布。”男人也发现了。
“布,有吗?”阿宁重复了一遍,问。
“有,衣服给你。”男人点头,似乎想把衣服放到阿宁手上。
“我有衣服了。”阿宁扯扯自己身上的衣服,这一路都是男人抱着他走,衣服还算干净。
“给你。”男人固执的说。
阿宁有些苦恼的皱眉,但想想,他没换洗的衣服,也接受了。
“先放在那里吧,晚上洗澡换。”
男人眼睛一亮,像是怕阿宁反悔一样,比之前还迅速的把衣服放回柜子。
“好吧,先把房子弄干净。”阿宁捥起袖子,“那里可以打水?”
“外面。”男人握着阿宁的手腕子,带他走到房子后面。
后面是一大片杂草,有男人膝盖高,中间是一条小路,看样子是男人走出来的,路尽头是一个水井。
“‘水井’!?”阿宁惊叹。
“水井。”
“你挖得吗?”
“赢来的。”男人有些骄傲的回答。
“赢?”
“……有很多人想要这个井,我把所有人都打败……不动了……这是胜利人的奖品……东西……”男人纠结了。
“噗,”阿宁被男人纠结的表情逗笑了,笑了一会,他想了想,道,“你把所有想要这个水井的人都打败了,这是赢来的奖品?”
“嗯。”男人点点头。
打完水,男人提着大木桶进房子里,阿宁则提着从房子后面捡来一把扫把。
一个多月没打扫的房子,灰尘很大,扫地的阿宁被灰尘不时呛一下,终于被男人赶出屋子。
站在门边上,阿宁瞪大眼睛看着屋子飞扬的灰尘,不过几分钟,男人一身灰的出来了。
“好了。”
“呵咳,”阿宁有些控制不住笑意,他伸出手,用手指擦擦男人脸上的黑痕,“从洗洗脸吧,像大……都是灰。”发现自己又说了不懂的词的阿宁,惊讶看到男人脸上自己的手指,而男人——阿宁脸上泛红——似乎有些惊讶但他的脸在蹭他的手指。
飞快的收回手,阿宁把手背到身后,“去洗脸吧。”转身,当作没看到男人失望的表情。
听到男人离开的脚步声,阿宁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轻轻蹭了蹭,他的皮肤挺光滑。
不一会儿,男人就回到房子里,阿宁正站在床上拉开兽皮想抖抖。
床是一整棵大树打磨成的,长宽三米左右,非常的厚重,因此铺在床上的兽皮也相当有重量,阿宁费力拉开,再抖了几秒钟,就觉得重了,一看男人进来便两眼发光。
“伊鲁,抖兽裙。”阿宁抱起兽皮,跳下床。
“是被子。”男人说,轻松把兽皮被子提起。
“抖被子,让它晒太阳。”
阿宁拧紧抹布,跟着男人走到院子,把晾衣架反复擦了几遍。
男人大力抖动兽皮被子,从被面弹起的细小尘埃,在阳光中闪闪发亮,让阿宁很有打喷嚏的冲动。
“等干了再晾上去哦。”
阿宁交待一句,回到屋子,继续埋头大扫除,全然没有发现自己的态度比前些日子有了微妙的变化。
在阿宁埋头苦干,顺便不时分配需要劳力的工作给男人的奋力打扫下,终于把有大半个月没主人的屋子打扫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