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时在神龛前来回走来走去,“你没听说过这么一句话‘杏伤人,桃保人,李子树下埋死人’?魏三婶大概就是想找你朋友的麻烦,倒没想过要他死。”
魏宁沉默了起来,想起“它”刚才说的话,原来是这个意思。
魏时看魏宁还在掐魏三婶的人中,“宁哥,你先把魏三婶放下来,让她躺好,她是被咒给反噬了,你这样掐是掐不醒人的,等会儿,我给她做个法,再吃点药,不过——”
魏时接下来的话没说出来,但是魏宁也隐约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自古以来,不管是电视剧、还是民间异闻里,都把武功、法术之类的反噬说得异常严重,留下个终身不能痊愈的内伤都还是侥幸了,严重点的,命都会送进去。
魏宁把魏三婶送进了后面的小杂屋。
小杂屋里黑不隆冬的,跟在他身边的魏时,拿出打火机打上火,摇曳的黄色火焰照亮了整间屋子,屋子里就是一张老式的雕花木床,木床旁边搁着一张脚凳,墙边上还有一个古旧的衣柜,别无他物,东西整理得倒也整齐,就是有一股冲鼻的霉味。
魏宁把魏三婶放在床上,替她盖上了被子,之后两人离开了房间。
这时候,天已经快亮了,蒙蒙的白光照进了屋子里。
两个人经过堂屋的时候,魏时一眼看到了地上的那些黑糯米化成的烂泥,他脸色一变,立刻蹲下去,用手指沾了一点,闻了闻,“好凶,好恶,没想到魏庄里还有这么厉害的鬼,我还以为魏庄是最干净的地方,平时连个小鬼都难得看到,一出来就出来个boss级的。”
魏宁眉心一跳,没理会他的胡言乱语,一脸忧心忡忡地往屋外走,“快回去,晏华不晓得怎么样了。”
现在知道了魏三婶下的到底是什么咒,晏华的病情反而扑朔迷离了,按理说不会伤及性命的咒,放在晏华身上,却是卡着脖子吊着气,眼看就要不行了。
两个人脚步匆匆地回了那个小卫生所。
门是虚掩的,陈阳斜歪在门边上,头一点一点的,在打瞌睡,魏宁一打开大门,“吱呀”一声轻响,陈阳立刻从地上跳起来,迷瞪的眼神一瞬间犀利的看过来,看到是魏宁他们俩,戒备的神情一下子松懈下来。
魏时蛮有兴味地打量着陈阳,“你警惕心好高。”
陈阳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没办法,以前在街上混了一段时间,不提点心,就要担心睡觉的时候被人砍了。”他倒是毫不避讳,想说什么说什么。
魏宁没理会他们两个,箭步走到了晏华身边,他还是脸色青白,昏迷不醒,身体被他们几个用粗麻绳绑得结结实实,像个粽子一样。
魏宁看着他,一筹莫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转过头看着魏时,“快过来,我们几个研究一下,要是治不好,就赶紧送到大医院。”
魏时摇了摇头,“送到大医院去也没用,这又不是病,送去了也看不出什么,就是等死,宁哥,你去魏三婶那儿的时候,有没有发生别的事?我总觉得没这么简单。”
魏宁想了想,断断续续地把那个灰白色影子的事说了出来,说到“有因就有果,作孽终要还”这句话的时候,魏时面色一振,连声说,“没错,没错,就是这样,难怪我总觉得你这朋友身上的阴气不太对头,和一般被下咒的人不太一样。”
魏宁看不出什么阴气不阴气,“到底怎么不一样了?”
魏时突然问,“你这朋友是不是平时蛮花心的?”
魏宁不知道怎么话题一下子跑这么远,不过还是点了点头,“他是蛮花心的,女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
魏时点了点头,“这就是了,他身上有好几道怨气,估计他以前的女朋友里面有怀了他的孩子打了胎的,还有自杀了的,幸好,他平时为人还不错,家里面也做了不少善事,所以这些缠上他的怨气不算太重,对他日常的生活没什么太大的影响,但是碰巧魏三婶对他下了咒,让他的身体一下子虚弱起来,阳气不足,就起了连锁反应,这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而是翻着倍的往上堆,恶果就出来了。”
这些话,听得魏宁一愣一愣的,没想到还扯得这么远,世上的事真是一环套一环,不知道下一个环会出现在哪,不过想这些都没用,现在的重点是怎么救人。
魏宁紧张地看着魏时,“能救不?”不能救的话,那就赶紧说,他好另外去找有能力的。
魏时大概是知道他心里的打算,哼了一声,从桌子上摸出一副无框眼镜,戴在了脸上,抬高了下巴,一脸的自傲和清高,看得魏宁牙痒痒,想一脚踩上去,“当然能救,莫小看我!”
魏时拿出一张黄符纸,用朱砂在上面划出了一个小人。
魏宁在一旁看得嘴角一抽,这二百五还是跟小时候一样,画画像鬼画符,一个小人就是一个不成样子的圆形,下面接上四根棍子,这么拙劣的画技,魏时还觉得自己画得蛮不错,拿起那张黄符纸,一脸得意地看了又看,等墨迹干了之后,才继续。
魏时拿出一根红绳子,绑在了晏华的中指上,另一头用饭粒粘在了黄符纸那个小人身上。
接着,就拿出一把铜刀,割开了晏华的中指,血顺着红线,慢慢地流到了黄符纸上,等黄符纸上那个小人被血浸透了的时候,魏时才解开了晏华中指上的红绳子,把红绳子连着黄符纸一起放在烛火上烧掉,一瞬间,那个纸就化成了黑灰,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