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探骊回到县衙,才发现整个大院乱哄哄的,一打听,才知道监狱里陶溪儿竟然偷了牢头的钥匙,打开康七的牢门,跟着他一块儿跑了。郭县令也已披衣起来,站在石阶上,看见萧探骊,怒问,“你这一天都到哪里去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儿竟然一点不知道?你还好意思问?马上传令下去,命四城城门全部关闭,在城里挨家挨户开展搜查,搜出那两个狗男女来,先捆起来抽一顿鞭子,再提来见我!”萧探骊原本听了心中已经大怒,此时又被上司抢白几句,在同僚面前丢了脸,心中更怒,压着怒火耐着性子等郭县令说完,立刻答应一声是,将命令传下去,自己带着捕班的弟兄挨家挨户地搜。
当搜到呼卢庄时,马银章早带着一百兵丁聚集在门外,准备强行往里面冲。见萧探骊带着人过来,马银章轻蔑地一笑,说道,“对不住啦,兄弟,郭太尊照顾咱,又把立功的大机会留个咱啦,哈哈!”萧探骊笑笑,不说话,带着自己的人绕过去,一边走一边想,傻子才会想到又去向呼卢庄要人——康七并不傻,知道现在在环山县呼卢庄并不能保护自己,岂会再回到那里去?
正想着,忽然眼角一瞥,看见两名士兵趁着别人不注意,悄悄脱了队伍,牵着两匹马,往一条巷道里去了。萧探骊心一动,命令自己的人立刻紧跟在后面。但没想到一进巷道,就失去了那两人两骑的踪影,萧探骊脑筋稍微一转,立即对下属道,“分成四队,现在就分别去东南西北四个城门,就说传郭太尊的命令,所有出城的人,包括官兵,都不能出去,不然,格杀勿论!”下属立即去了。萧探骊看了看天上的星光,也不去追,自己回到县衙大院。
郭特还没去睡,见他独自一人回来,问道,“人呢?”萧探骊感觉不胜疲惫,说道,“抓到了,稍候就有。”郭县令道,“有便好,没有,小心我拿你问罪。”萧探骊在石阶上坐下,道,“会有的,请大人放心。”郭特见他神色不太对,便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不久,只听见外面闹哄哄的,不一会儿,众捕快扭着两个人进来,正是康七和陶溪儿,都穿着城防营兵卒的衣服,后面跟着的是马银章和他的下属。马银章见郭特盯着自己,忙将已经低得很低的头又低了一低,说道,“属下该死,竟然让这两个小东西浑水摸鱼都不知道。。。。。”郭特微微哼一声,道,“罢了,站到一边去。”马银章原本以为郭太尊会大发雷霆,没想到只是这样轻轻说了一句就揭过了,心里大喜道,造化,造化,打也未曾打,骂也未曾骂,看来太尊还是对我宠信不衰哩!
郭特盯着康七,命令给他松了绑,然后拴住双手吊起来,“先把他抽一百鞭子!”康七原本见给他松绑,哂笑不已,此时才有点慌,咽了口唾沫,盯着郭县令道,“郭特,你敢打我?”郭县令冷笑一声,一摆手,衙役就用沾了水的鞭子劈里啪啦抽起来,康七痛得直钻心,但喊了两声,硬是忍住了一声不吭。
陶溪儿从一进来就很是慌乱,此时见康七被吊打,六神无主,忙走上前去,对萧探骊道,“好弟弟,求你跟郭太尊说说情,放了他,我。。。。。。”见萧探骊坐着一动不动,走过去,靠着他的身体,用反剪的手去扯他的衣裳,萧探骊忽然一甩手,给了她一个耳光,陶溪儿闷声倒在地上。
郭特见了,冷笑道,“好,对这贱货就该这样。来人,再取一条鞭子来,将这两人一齐抽!”便有人应了一声,取了鞭子来,要抽陶溪儿,萧探骊却忽然站起来,走出一步,说道,“我替她挨鞭子。”郭特一愣,继而笑道,“萧探骊,看不出你竟是个情种,好,无情未必真豪杰,那就抽你。”话音刚落,倒在地上的陶溪儿却又挣扎着站了起来,嘴角流着血,哑声道,“我不要他替我。”萧探骊一愣,扭头看着她,只见她的眼睛里竟然呈现出一种死一般的平静,顿时心往下沉。
陶溪儿盯着萧探骊,说道,“好弟弟,从今天这一顿鞭子之后,我们就一刀两断了,你既然打了我,以后便是做猪做狗,我都跟着他。”萧探骊见她眼中含着悲愤和嘲讽,心中的傲气也被彻底激发,冷眼瞧着她,一言不发。郭特使一个眼色,衙役便抽陶溪儿,很快将她身前的衣裳抽破,萧探骊见了,低吼一声道,“不要抽她前面,抽她后背,懂不懂?”陶溪儿立刻道,“要你多管闲事?我既然已不怕和他逃走,还怕这点丢人现眼?”萧探骊大怒,抢过衙役手中的鞭子,朝着陶溪儿的后背噼里啪啦抽打起来,虽然鞭鞭见血,但陶溪儿却感觉似乎没那么疼了。
一时抽完,郭县令命令将两人收监,严加看管,各人各自回去睡觉。萧探骊坐在石阶上,任清冷的晓风吹着,渐渐冷静下来,想起一天里发生的事情,心里有说不出的苦。
脚步声响起,王老头走过来,叹息一声,说道,“孩子,该做的你都做了,溪儿接下来的路,是她自己选择,就让她自己走下去吧,我们都无能为力了!”萧探骊听了,生气地说,“可是难道她真的不知道康七那王八蛋是什么样的人吗?怎么会鬼迷心窍到这个地步?”王老头叹道,“世上的万事万物,谁又能说得清呢?善缘是缘,孽缘也是缘呐,那些解不开的孽缘,才是上天早就安排好的玩笑,是故意与人为难哩!”萧探骊哼的一声,说道,“康七与溪儿有什么缘?他不过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