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过年的时候,年味还是很浓的,虽说没有烟花、爆竹之类,就是一些风俗习惯也给取消了,但是从窗外还可以听见别的人家传来的说笑声和歌唱声。
在外面就可以看到家里的烛火之光,现在过年的时候,还是讲究守夜的,有的是守一夜,有的是守到晚上十二点过后,家家户户今天的烛火是不会熄的,听说是风俗习惯,至于什么讲究(缘故),大家都有些讳莫如深了。
张玲玲就明白这是一些封建传说,就像是过年的时候在门后面给家里面的祖宗烧纸、上供一样。
现在破除封建迷信,家家现在都不敢去给祖宗坟前烧纸、扫墓,更不用说平常的祭拜了,大家也只能在门前屋外对着墙角说一声,那些都是可以供奉东西的“地方”。当然清明之时,人们去烈士陵园的扫墓这些活动不算在内。
张玲玲梳洗好的时候,何静已经把吃饭的盘子碗都洗好了,正准备拿着扫帚扫地。
“静静,过年地不能这样扫,得从外往里开始扫,对了你明天要穿的衣服、什么收拾好,我听别人说过年的时候,天亮之前家里面的柜子抽屉都不可以开。”“还有什么,我怎么都不知道啊?我就知道初五之前不许往外面扫东西,家里的垃圾也不可以往外面背,还有别的吗?你知道的都说一下,我出去了也别犯人家忌讳,虽说现在说不讲究这些封建迷信了,但是我看大家平时处事还是记得的。”
“我知道的也不多,”张玲玲想了一下,那都是很早之前妈妈刘思雨说过的,当初在肖家根本就不讲究这些。
“对了,这几天别说死、完了、了了这类不吉利的词,对了赶紧去厕所,明天天不亮可是不让上厕所,当然咱们自己这里就不讲究这些了,但是听别人说容易长瘤子。”
女孩子都是爱美的,就是何静一个经常说不相信封建迷信的人,听到张玲玲说会长瘤子,也开始遵守习俗了。
“过年不洗衣服,不许往外面搭衣服,过年的时候火边不予许结咯嘣(馒头片),也不能放一些蒸熟的东西,过了十五才能弄。”张玲玲想了一下,还有好多事情没做。
“啊,我忘了蒸年糕了。”张玲玲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那就是蒸年糕。这里的年糕是白高粱面做的,蒸好之后,埋到面盆里面发酵一个月,就成了思糕,用油煎一下,那味道让张玲玲想起来就有点流口水,而且年糕有步步高升的寓意,以前刘思雨在的时候,过年的时候也会准备这些。
一下子,张玲玲想到了很多,忽然就有了情绪,可是别的人还有人可以想一下,而张玲玲要想的人都已经故去了,还在的人知道自己也已经恨之入骨吧!
摇了摇头,把自己这种可笑的情绪放在脑后,看来还是因为自己受伤了,都有了这种可笑的感觉了。
张玲玲忽然之间就有了一点恹恹地感觉,再加上自己的伤还没有好,就折腾了这么长的时间,人就有点累了,她也没有等何静自己爬到了炕上就开始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要上大早上让拜年来的人给堵到被窝里面,那可就是一个大笑话了。
何静回来的时候,张玲玲已经睡着了,她开始把自己要穿的衣服拿了出来。其实也没什么要换的,就是外面的罩衫裤子换一下,里面的还是棉袄、棉裤,这些可是要穿好多年的,自己的这件还是来下乡的时候,妈妈给新做的一套,家里面攒了三四年的棉花和别的人家也借了一些才够。
想到这些,何静也开始有了思家之情,“每逢佳节倍思亲”,这过年的时候幸亏有人陪着,要不然何静都有点要掉泪的冲动了,但是刚才当着玲玲的面,何静也没敢把自己的感觉表现出来,她可是知道玲玲是个孤儿,当着人家的面说这话,可不是在拿刀戳人家的心窝子吗?刚才吃饭的时候,何静就看到大家都有意地避讳了这个话题,就是欢脱的刘洋也没有例外。
何静是第一年离家,头一次离开父母家人来到这么远的地方,当时的激情已经退却了,现在只有农村的苦累在伴着自己,也一直伴着自己,不知道到什么时候。
这样的情况,使得何静在过年的时候,更加想念家里面的一切,慈爱的妈妈、有点色厉内荏的爸爸、文静的妹妹、调皮的弟弟。想到这一切,何静有点坐不住开了柜子,拿出来信纸,开始给家里人写信。
其实何静过年的时候,是可以回去的,她的家离这里不远,就是坐车也是半天多的功夫,可是回家就要面临好多问题,自己的粮食关系都在村里面,回去一趟,可就是把家里人的口粮都给吃了,自己回来的话,他们就要喝半个多月的稀的了。
何静这里的粮食最多的就是红薯,可她回家的时候,也不可能带着一麻袋的红薯回去吧,不说拿回去的时候路上不方便,就是在这里让何静一个人拎着一袋红薯她也弄不回去,别的粮食现在的存量还是很少,要是自己拿回去了,回来之后,自己可就是得天天啃红薯了。
要是她回去的话,家里面的父母就得至少喝上一个月稀的,何静知道在怎么难的情况下,爸妈都舍不得苛责自己跟弟妹两个,只能是他们省着了,可是他们也要上班,要是整天饿着肚子,人又怎么可以好好工作,再加上自己回去的话,妈妈肯定会跟别的人家借副食品,给自己改善生活。
一想到回家的时候,会带来这么多的问题,何静都没敢回去,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