鹊氏把玩着女娃娃的小辫子,抬头看我一眼:“鹊某家乡的防风茶,有祛湿暖骨之效。公子若喜欢让老何再斟几碗来。”
我忙摆手,喝一口就烧起来,再多喝几碗岂不得炸了,还是正事要紧。询问一番后,我才知道鹊宅无人问津的原因。这么个宅子,鹊氏竟然要价两千金!两千金不是个小数目,对于这种没人又即将荒废的老宅子来说一千金就已经是极限了。
“鹊老爷要两千金才肯出手,只是鹊老爷也知道现今的房产趋势,恕在下直言,在下并未觉得贵宅承的起这个价钱。”
鹊氏面露苦色:“唉,若是公子买了便知道承不承得起了。我早年丧偶,只想两月后带孩儿回北方老家。若不是万不得已,是不会变卖这处房产。公子若觉得太贵,那我也无话可说。”
我抿嘴,天下就没有说不通的道理!大灌一口茶清清嗓子,我准备拿出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跟他刚到底。
“你也知商人不易,大家同有苦楚,同病相怜。若是鹊老爷肯割爱,我们再商议价格,老爷也不枉成人之美啊。”
这句话大约说到了他的心坎里,他沉默了一下后问道:“公子说个价格罢。”
我微微一笑:“在下并非死板之人,鹊老爷说房子珍贵,我便听一回,只是两千金的确太多。一千五百金可行?”
鹊氏听罢皱了皱眉,我又继续:“鹊老爷大可变卖宅中家具,只是如若鹊老爷再不降价他人也不会收了去,到时岂不是延误了回乡期限,又未变卖房产,两事里却一事都未成?”
他听到变卖家具脸色稍有缓和,一盏茶后说容他考虑。我本不强迫,买房子这种事都要随缘,恰好我今天也没带够钱,不如等他考虑时我再凑凑钱。我们约了一月后再登门拜访商议,给他一个月时间考虑,正好我也一个月之后才能来。
午时我去上十六街一家上好的酒楼吃了一顿,给忆缕包了些她爱吃的芙蓉酥。吉祥来接我回去,我拉住他笑道:“你平日里老吵着要骑马,咱们饭后去马市逛逛消消食?”
吉祥到底还是个少年,一听就两眼放光,恨不得马上飞到马市去。催着我赶快吃完饭,一路上叽叽喳喳给我讲了一堆“马”玩意,当讲到配种时我实在忍不住了,摸出一块芙蓉酥强行塞他嘴里:“你再叨我就不去了!”
吉祥指指我旁边的石板,眼神无辜地眯笑道:“公子,马市已经到了。”
我翻了个白眼,扯着他衣领一路拖进马市。一路货比三家,东挑西捡,最后在他的帮忙下,挑了一匹毛色润泽的好马。虽不是万里挑一的红枣马,却也脚力劲捷。
“坐上去试试。”我把缰绳递给他,眼里带一丝坏笑。
看他坐稳了,我一把把芙蓉酥塞他手里,拿皮鞭的右手猛地往马屁股一抽。受惊的马嘶吼一声,瞬间腾越而起朝着马市口疾驰而去。我跳起来挥手大喊:“帮我把芙蓉酥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