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父对儿子这么纵然妹妹有些不满,说:“她一个小姑娘哪懂这些,出去被人骗了还不知道。”
庄熠笑笑没说话,上大学肯定比在农村种田强,但他担心小丫头太过心浮气躁,只看到表面的风光。事实上大学里并非真的象牙塔,尤其是这会刚刚恢复高考,里面什么样的人都有,心思单纯的小姑娘太容易被人骗。
庄小琴一时难以理清自己的想法,这个话题也就到此为止。
庄母顺势转移话题,说起了另一件事:“张家的儿子回来了。”
“哪个张家?”庄父没反应过来,他对家长里短的事向来兴致缺缺。
庄母王村口的方向怒了努嘴说:“就村长家隔壁那个,今天看见他家的院门开了,我路过时往里瞧了一眼,看见他们母子在抱头哭。”说到这她叹了口气,张家就这么一个儿子,进去这几年家里越发落魄了,前两年张父挨不住走了,现在就剩他们孤儿寡母。
庄父听了并不上心,说:“他家自己做的孽,也怪不得别人,回来就回来了,别祸害人就行。”
他这话不过是想到了张家人的所作所为,对他们生不起同情心来,却不料被他一语成谶给说中了!
…………
这一年的高考在冰天雪地中进行,所有想要搏一搏的知青都报名了考试。
而实际上这是最简单的一次高考,考题难度还不如后世初中生的水平。只不过十余年的断层不是说填补就能填补,即便如此简单的题目,对于那些早已远离学校的人来说,其难度不亚于登天。
那些把握住这次机会的人,迎来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飞跃,云泥之别就此产生。哪怕只过了一年,考试的难度就大大不同,第一次考不上的,后来就更难考上,命运就像是一根交叉的轨道,错过了就彻底走向不同的道路。
泾柳村报名的知青不少,但有把握考上的只有几个,等待出通知的日子里,大家把答案一对,心里已经有了数。
大学无望的知青们只好继续拿起锄头,为了来年的口粮而努力,而确信能够考上的几个,已经开始筹备离开的行程。
过完年后,录取通知书陆陆续续发到了考生手里,泾柳村有三个知青拿到了通知书,一个周晨,一个张冬梅,还有一个去年刚来的男知青。
为了表示祝贺,村里给他们每人发了两斤白面和两个红鸡蛋,还安排了拖拉机两天后送他们去坐车。
第二天,所有知青都聚在一起给三人庆贺,有人还拿出珍藏的白酒,给大家每人分了一口,知青点里一片欢声笑语。
只是好景不长,当天夜里就出了事。
半夜三更的时候,村里的狗突然叫了起来,不一会远远近近都响起了敲门声。
“谁啊?”庄父先是被狗叫声惊醒,后头又被敲门声扰了,开门一看见外头的人还举着火把,只觉得一头雾水。
来人开门见山地说:“村长叫我们把村里的小伙集合起来,等下分头去找人。”
“找人?找谁啊,这半夜三更的,出什么事了?”庄父往外面瞧了瞧,不少人家都亮起了灯火,已经有人往晒谷场去了。
来人匆匆解释说:“有个女知青不见了,说是半宿没回来,这会知青点的人都出去找了,村长知道后让大伙一起帮忙找。”
“庄熠不在,我跟你去吧。”庄父把披着的外套穿上,朝屋里喊了声,就跟着来人往外走。
一路走去碰到了不少人,大家刚从热被窝里出来,一个个缩着脖子,口中不免带了些不满,有人抱怨说:“这些知青就是事多,半夜三更的还往外跑,真是吃饱了撑的。”
不一会晒谷场上就聚集了近百人,村长把情况说明了一下,说失踪的女知青是张冬梅,让大家去田间地头,还有河边水塘都找一找,务必要把人找到。
听说不见的是张冬梅,不少已经成家的青年都觉得怪怪的,认真算起来,他们当初都还想过要娶人家,没想到一转眼那么多年过去了。
村长说完,大家就拿着火把朝各处寻去。
然而,田间的小麦还盖着秸秆,空荡荡的根本藏不住人;河滩和水塘有的地方都结了冰,一眼望去既没有冰窟窿,也没看到脚印;房前屋后的稻草堆都翻遍了,压根不见人影……大家找遍了村子,甚至怕错过又多找了一遍,结果愣是没能找到一个大活人。
折腾了半天,不少人开始有意见了。
“你们说,这半夜三更,外头能做啥,没事不回屋睡觉,脑子没毛病吧?”
“可不是,这风跟锥子似的,我这手脚都冰了,真特么的遭罪。”
“该不会是出门会情郎吧,真要是这样,大家就白忙活了。”……
村长让大家安静,说:“你们想想看,还有什么地方能去的,张知青不是考上大学了吗,她明天就要走了,没理由这会还不回去,要真出了事,咱们也不好交代是不是?”
听到这话,刚刚还在愤懑的人也消了火气,反而开始担忧起来:该不会真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