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内,雅苑居,一下子只留下了几位老师,院长,还有几名学生。
大家仿佛做了一场梦,梦醒,希望依旧一切如初……
纷纷忘记了该有的反应,忘记了此时的心情该喜,还是该悲。像是被抽走了时间,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早已走的没有人影的方向——
而众人都未曾察觉的书院外,一颗大树干上,一名男子负手而立。黑发随微风晃荡,仿佛天生的贵族气息,令人不敢直视!
有趣,真是有趣,第一次出远门,没想到竟然遇到这么有趣的一幕,原本只是看着围观的百姓在看热闹,心底也是带着几丝好奇,没想到,还真是不枉此行。
沛芸吗?我记住了!
男子勾了勾薄唇,身影骤然消失,摇晃的树叶,似乎证明刚刚有一阵风刮过。
并列两排的监狱,用大腿粗的木头隔开着,有一扇脑袋大小的窗户。总得来说,这牢房,比同什县的牢房好,至少有光线,环境也还将就,有两张矮凳,一张小桌,一张木床。
这也算是‘豪华监狱’了吧!
“沛芸,我连累你了,你真的不用这样,一个人被关,总比两个人关的好。”
楚华裳心底的内疚,岂止是一点点啊,或许会伴着她一辈子,或许某一天,她也会忘记吧?
“你啰嗦不,类似这样的话,我不想听。不过,我倒是有几个小细节想请教你。”
阎诺盘腿坐在木床上,完全没有一点坐牢的感觉,倒像是乐在其中?
楚华裳也起身坐于木床上,嘴角勾了勾,笑道:
“你还会有不知道的?我精心布置的一切,你短短一炷香不到,便已参透。说实话,我心底为能认识你,而感到幸运。”
阎诺轻笑,时光仿佛回到了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
楚华裳一脸笑眸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很高兴能认识你。”
当时阎诺说的,就是现在楚华裳所说:“我也很幸运能认识你!”
思绪回归现实,阎诺轻笑,“朋友就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所以,为了朋友,我可以两肋插刀,何况这不过就是坐个牢而已。”
阎诺说的轻松,可听在楚华裳的心底,却荡起了一层又一层的波浪,久久不息!
第一次,有人告诉她,为了朋友,可以两肋插刀!这说出来容易,可她却是用实际行动在证明着,这绝对不是说说而已,沛芸,说多了都是泪,我楚华裳,铭记于心!人定胜天,我不会屈服于在这遗传病之下,不会忘记你,我的朋友!
重重的点了点头,楚华裳了然的开口道:“你想问我,周道的钥匙我是怎么得来的?”
看着阎诺带着微笑的点头,楚华裳吸了口气,心情竟有些小窃喜,有不明白的,才说明她也并非无所不知,让自己与她的距离,似乎在一瞬间,又聚拢了几分。
“这得从周道与王闳生发生口角说起,那些酒菜,是我让周道拿去与王闳生赔歉的。周道嗜酒如命,我用他最爱的白雕酿作为条件,交换钥匙,他自然想都没想便一口应承了下来。”
楚华裳说到这里,突然停住,看了眼眉头紧皱的阎诺,知道她肯定又有什么新的疑惑出现,于是暂时没在出声,等待阎诺的发问。
“仅仅是因为嗜酒,所以周道这么缺钱?”
阎诺也懂楚华裳的心思,直接便问了出来。想想看,一个思源书斋的老师,怎么可能因为爱喝酒,所以把自己喝垮?
“我就知道,你就是你,想到的永远都那么细致。”楚华裳笑笑,深深的陷入了自己的回忆:
“第一次认识周道,他家很穷,家里只有一个七十岁的高堂。他很有孝心,对自己的母亲特别的无微不至,我也是因为他这一点,而喜欢上的他。他也信誓旦旦的保证会守护我一生,对于他,我也就不再保留,把我的遗传隐疾告诉了他。呵呵,真是讽刺,没想到……”
说着,楚华裳面色微微露出一抹无奈,“后来相处久了才知道,他不仅嗜酒,甚至还招蜂引蝶,沾花惹草。他每个月的工钱,除了拿一半回家补贴他母亲的生活开支,另一半,全部用在喝花酒上。”
话已至此,楚华裳没在开口,阎诺,也没在追问。很明显,就是这样,便对上了——
周道有了楚华裳的把柄,还不更加为所欲为,想要银子,张嘴就来。久而久之,也是把楚华裳给逼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