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一把捞起簸箕,河水从簸箕的小孔中顺流而下,簸箕中小鱼仔纷纷瞪着呆鱼眼,求生欲使得它们疯狂,还没指甲盖大的小鱼尾甩得可带劲了。
林杏花不为所动,抓住它们就往装了水的木桶里扔,没一会儿就捉了不少的小鱼仔,甚至还有一些小虾米,林杏花全都照收不误。
小虾米炒盘菜不行,但可以喂鸡鸭啊,多多少少也是蛋白质呢。
小鱼仔抓得差不多,林杏花还在水中石块下方摸了一些螺蛳,全都带回去喂鸡鸭,营养杠杠的!
离开河边,林杏花便拎着木桶去田地里,将小鱼仔都放入自家稻田,她还在稻田里发现了一些鸡鸭可以吃的野菜,不用说,下田就给拔光。
稻田里的野菜拿回去剪碎了拌螺蛳,对于鸡鸭来说,这可是一顿丰盛大餐啊。
林杏花顿时为它们有自己这样的主人而感到幸福!
弄完这些,林杏花便戴上草帽往回走,走到半路却被林二郎急哄哄地喊去林家,因为胡家又来人了。
林杏花进了林家院子才发现,这次连胡蝶都跟着胡耀祖夫妻一起来了。
不过胡蝶并没坐在里面,而是独自一人站在院子里的葡萄架旁出神,手里还有一下没一下的撕着葡萄叶,不过她人确实比过年来的时候消瘦不少,下巴也尖了,外衫套在身上都显得空荡。
林杏花轻咳一声,“再撕,叶子都被你撕完了。”
胡蝶直接朝她翻了个大白眼,嘟着嘴继续撕自己的。
林二郎拉住林杏花,小声无奈道:“大姑,你别理她了,她就这样,你越说,她越要跟你反着来。你还是进堂屋说话吧。”
林杏花被林二郎推进堂屋,只能摘下草帽卡在木桶上,而后慢下步子,在堂屋里左顾右看:“胡大哥,你们还没找到证人么?”
胡耀祖绷着脸道:“今天我来不是为了算账,咱们两家到底是亲戚,撕破脸对谁都不好。唉,如今我也算是想开了,到底是谁毁我女儿名声,我不想再追究。”
胡氏见她哥嫂脸色不像上次那般难看,心头微松了些,便问:“大哥,那你今天来是?”
梁氏得到胡耀祖的示意,便转身握住胡氏的手,“二妹,你之前不是跟你哥提过,想让小蝶嫁给大郎吗?之前我是觉得小蝶跟大郎就像兄妹一样,不太合适,但是我现在改变想法了,他俩从小一起长大,是青梅竹马的情分,我觉得他们挺合适的。你看,啥时候叫媒婆去我家提亲去?”
相比于前天的恶言相向,口不择言,胡耀祖夫妻今日的态度可就客气多了。
其实胡耀祖和梁氏心里正憋着气,他们根本就不想对林家人如此低声下气,奈何从前日起,村子里的流言一下子多了起来,甚至他们村的里正都找上门了,说胡蝶影响胡家村的名声,让他们尽快把胡蝶嫁出去,否则就要把胡蝶逐出胡家村!
昨日胡蝶不过在村子里露个脸,结果却被人狠狠羞辱一番,甚至还被扔了臭鸡蛋,胡蝶回到家就拿绳子要上吊,把胡家人吓得半死。
到底是自己的亲身骨肉,胡耀祖夫妻哪里忍心女儿受苦,所以这才转变态度,就是想让林家尽快去提亲。
胡氏沉默着抽回手,若是在以前,胡氏早就一口答应了,可今时不同往日,大郎为了拒绝这门婚事差点连命都丢了,林大富也为此跟她翻脸,她哪还敢答应啊?
胡耀祖看胡氏这个态度,两人的心一寸一寸地冷下来,脸色更是如罩寒霜。
胡耀祖喘着粗气,不断提醒自己,今天来是为了把胡蝶嫁到林家的,不能撕破脸。他只能用僵硬地扯了扯唇,朝林杏花道:“等胡蝶嫁给大郎,我们就是亲上加亲,从前的龃龉都过去了,我们既往不咎,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
林杏花一边笑一边摇头,“你的意思不还是说我是罪魁祸首!”她食指戳了戳桌面,“那我就更不能让大郎娶胡蝶了!同意娶她,就是等于我承认自己污蔑胡蝶,可事实上我并没有做过这事!我是无辜的,所以我们林家为什么要替别人背这口黑锅?”
胡耀祖一拳头狠狠砸在桌面,额头的青筋都出来了,他咬着牙道:“陪嫁四十两!就问你们干不干?”
四十两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普通农家人五六年才能赚到这么多,这无疑是巨大的诱惑,只要是思维正常的农家人,肯定不会傻到拒绝。
然而,林铁贵只淡淡地瞥了胡耀祖一眼,云淡风轻道:“不干。”
胡耀祖准备好的话全被堵在嗓子眼,脸都憋红了,满眼的不敢置信。
“什么!”
林铁贵轻哼一声,“就像杏花说的,让大郎娶了胡蝶,就相当于我们林家默认是杏花害了胡蝶,但我们林家人行得正坐得端,没干过的亏心事咱们不认,所以这个屎盆子你还是送给其他人吧!”
林铁贵话说完,堂屋里一时安静了下来,只有胡耀祖夫妻俩的粗、喘声格外清晰。
胡耀祖缓缓抬眼,目光依次扫过林家众人,从他们脸上看到的只有明晃晃的拒绝,他胸口的那团火再次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