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博士在读,非常清楚一篇正经的论文署名第二作者意味着什么,更何况做学问做到郁清岭的级别的,他的一篇论文含金量可想而知。她实在没有那么大的贡献,敢要这样的待遇。
“不行吗?”郁清岭的声音低沉下来。
鹿晓又被勾起了一丝愧疚心,然而理智尚在,她坚决摇头:“不用!……我是文科生啊,郁教授您忘了吗?”
她是中文系文学原理方向在读博士,医科向的论文署名对她来说其实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
只是郁清岭这一副为难的模样,意外戳到了她的萌点。鹿晓笑了出来:“郁教授,就算没有署名,我也会全力帮您的。你想要什么呢?”
郁清岭的目光微沉,大概是在想别的理由。
过了片刻,他轻声道:“你做第二作者,我们的名字就能出现在同一排,保留很多年。”
鹿晓:“……”
他的眼里盛着纯净的光,干净得毫无杂质。
鹿晓终于发现,他不是删档重启了,他根本就是打算百折不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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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千树一直没有出现,办公室门紧锁。
鹿晓去探望过几次,遇到过行政部的善芳主管,被答复说黎千树在外面有一个诊所,平常在的工作只是兼职。于是下班后,鹿晓就顺着善芳给的地址去了城区。
黎千树诊所在市区楼层最高的大楼顶楼,鹿晓一路搭乘观光电梯网上,到达顶楼时甚至感觉自己有点缺氧。诊所占地面积不小,覆盖一个楼层,里面装修得和他在协科的办公室如出一辙,活生生像一个亚马逊公园……最里间,才挂着一块招牌:黎千树心理诊疗中心。
……他竟然是个心理医生?
鹿晓已经通知过前台小姐,所以直接推门而入。
办公室内,黎千树坐在办公桌前,正用一跟手指抵着自己的的太阳穴,笑眯眯等候着她的靠近。
“hi。”黎千树笑着打招呼。
鹿晓在他面前坐下,警觉地看着他。
“听说你支付了咨询金,怎么,有心事?”
鹿晓对他更憎恶了。没错,刚才在外面,前台小姐说他不见病人以外的人,所以她不得不当场支付了一个小时的心理问询金。单时一万三,抢钱指数比商锦梨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引导郁教授来追求我?”鹿晓压着火气问他。
黎千树低笑:“怎么,你不喜欢他么?”
“我怎么想的不关你的事。”鹿晓低道,“我只是想知道,你这样做是不是违反你的职业道德?”
“嗯?”
黎千树调整了坐姿,正襟危坐,眼里的笑意却不减。
“亚斯伯格无法理解很多感情,你作为心理医生要做的是纾解他们的情绪,而不是利用他们的心理障碍给他们洗脑灌输不属于他们的感情。”鹿晓看着他的眼睛咬牙,“你为郁教授设计这一场元旦的表演,还有教他表白,你不觉得这根本就是对他自己人格的践踏么?”
这是她愤怒的根源。
郁清岭的心就像一片干净的草原。她从草原上路过,期盼那里能够长出一些花,迎来一些小动物,好让这一片静谧的世界变得有生机一点。可这并不意味着,她想要见到有人随意践踏郁清岭的世界,强行在那里建起高楼,哪怕这幢楼是她自己,她也不愿意。
这不是帮助,这是偷换概念的卑劣。
鹿晓狠狠瞪着黎千树。
黎千树的脸上的表情一丝未改,甚至笑容还更加柔和。
“是么?”他不轻不重应了一声。
“你到底想干什么?”鹿晓问他。
黎千树道:“我是清岭的心理医生,当然是为了他好,让他能够更好地融入这个世界。”
“我不会配合你。”
“有件事我希望你清楚,我并没有要求你配合。”黎千树悠悠道,“你可以不配合,当然,你的激烈反抗会伤害到的人,并不是我。”
“你……”
鹿晓忽然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的笑脸根本就是一张□□,那个初见时在她的背包里插上了一支栀子花的黎千树只是一个假象,他的笑脸底下恐怕是一个生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