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毒的牙,南宫星一阵心悸,若他并非亲历者之一,这范霖儿的话,绝对极有说服力。
唐青和唐昕不睦,是唐家上下几乎人人皆知的事实,连动机都不必费心去找。
“我要去养性园与唐掌事碰面,说说昨夜的事。弟妹不妨先回去休息,再想到什么其他的事,还请及时告知。有劳了。”
他一拱手,匆匆离去。
范霖儿泪花闪动,垂目道:“孟少侠,外子的事全仰仗您,我心乱如麻,哪里还能休息得下,你去跟掌事见面,妾身便在此间等着,盼你能早日找到线索,还我夫君清白。”
南宫星一拂衣袖,澹澹道:“那你就等着吧。”
先一步赶到养性园,南宫星四顾无人,坐下等了片刻,凝神细听,想要捕捉唐远明到来的蛛丝马迹。
全神贯注提前有所准备的情形下,他总算捕捉到了一丝异样的风声,他扭头一望,果然,唐远明正施展轻功飞鸟般轻轻落下。
“唐掌事倒真不吝内息,自家的地盘,还要用身法出入上下。”
“比起时间,真气本就不值钱。”
唐远明站定,微笑道,“看你样子,范霖儿等到你了。”
“没错,这上门挑衅的法子,可真够有恃无恐。唐掌事,现在她已经可以确定至少与阿青和阿昕的事情有关,你介意我将她拷问一番么?”
唐远明澹澹道:“那是唐门的媳妇,文君新寡,孤苦无依,唐门是正道大派,不能如此落人口实。”
“若是不落口实呢?”
“你愿意做些不落口实的事,那还与我们唐门何干?没有牵扯,至少我是不会派人向你兴师问罪的。”
老狐狸。
南宫星磨了磨牙,长话短说,先将昨晚那媒婆的情形提起,跟着问道:“由此可见,文曲的手下要么是根本不知道她真身的,要么,是问不出半点讯息的。
玉捕头指点的两条路,真的好用么?”
“好不好用我不清楚。”
唐远明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我倒是被你提醒了一个法子。咱们对付不了那媒婆,总有其他人能对付得了。”
南宫星皱眉道:“你当真要把中间山头的捕快们招过来?那帮衙役逼问起寻常百姓来,恐怕咱们最后也难以分清到底是真话,还是屈打成招了。”
唐远明摇了摇头,澹澹道:“不,咱们手上,不是有个现成的一代名捕么。
玉捕头的直觉是不是还和从前一样灵,在这媒婆身上,咱们也正好验证一下。”
这的确是个好主意。
可却谁也做不到。
只因,那媒婆已经死了。
依旧是那严加看守的院子,门、机关与看守都在,可昨晚还伶牙俐齿对南宫星应付自如的女人,如今已是一具尸体。
她躺在床上,端端正正,双手摆在下腹,交迭互握,神情无比平静。
平静得令人心悸。
“怎么死的?”
唐远明带着隐隐的愠怒,沉声问道。
负责看守的弟子赶忙解释道:“禀掌事,属下昨晚送孟少侠出去后还看,她那时人还活着,我们也是这会儿开门才发现人死了的。”
南宫星身负农皇珠,不太畏惧尸身上的陷阱后手,信步走去,弯腰查验。
最后,在她交握双手中,找到了一根牛毛般的细针。
“应该是藏在耳坠子里的。”
南宫星捡起旁边地上掉的饰物,略一观察,发现连接处断开,内里中空,恰好能藏下一根细针,“这果然不是个真正的媒婆。”
唐远明面色沉重,到床边突然出手,刷拉一声撕破了那媒婆尸体上衣。
两个看守弟子都是一惊,狐疑地互望一眼。
南宫星当然知道唐远明不会是失心疯要对尸体做什么苟且之事,而是跟着望向媒婆的胸腹。
软软耷拉着的奶子下方,腹部赘肉堆迭,松松坦坦,看不出什么异常。
但唐远明竟俯下身去,细细观察起来。
看了一会儿,他突然伸出手,并指为剑,刺入到媒婆尸体的小腹之中,几乎没入一段指节。
旋即,二指勾起,运力一晃,整片小腹竟都跟着动了一动,贴近乳根处,浮现出不正常的褶纹。
南宫星眼前一亮,立刻上前帮忙,不多时,便从那尸体上取下了足足数尺长寸许厚的一大块伪装,不仅小腹被那东西裹着,连shuāng_rǔ也是作伪,伪物全部除去后,再露出来的,已是一具紧凑结实,没有丝毫赘肉的年轻女子尸身。
而真正的尸体小腹上,烙印着缺了一颗的北斗七星。
少了的那颗,正是第四星,天权宫文曲!顺着脖颈抠摸一阵,南宫星在锁骨附近终于寻到破绽,撕撕扯扯一番之后,露出的面孔也陡然年轻了许多,还略有几分姿色。
“这是文曲的直属部下。难怪……我用丁一这名字诈不住她。”
南宫星长叹一声,“我猜,你派人去打听的这个媒婆,应该早已经死了。寻常百姓没那么好的眼力,分辨不出真假。”
唐远明看起来倒并未有几分气馁,沉声道:“不过你给的丁一和手势,倒是帮了我不小的忙。”
“哦?”
“昨夜我选了些可靠心腹,整宿未眠,将目前可能危及西堂的下层弟子,逐个以此暗号虚张声势了一番。”
唐远明眼中寒光闪动,“仅仅是这么粗粗筛查一番,便捉出了心里有鬼的弟子共十三名。今日上午,便要对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