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门御下甚严,直属弟子一旦失手,大多宁愿一死,而外围的爪牙,则掌握不到什么有用情报,这媒婆身上,已经得不到任何线索,只是帮他们确认了一件事,七星门,正是此次真凶。
可七星门自身并没有任何仇家,只要拿的出大笔银两,目标对他们胃口,就是皇亲国戚,他们也敢列上血榜谋划出手。
那此刻最关键疑问,便成了两个。
到底是谁雇佣了七星门,雇佣七星门,到底都要杀谁。
“请动一位门主出手,就已经是千金花红,如今布局谋划超过半年,已有武曲、文曲两位门主牵涉其中,直属部下和副手恐怕也早就在暗中行动,唐掌事,按你推测,这需要花多少银子?”
离开院落后,走在微凉山风横贯拂面的石阶上,南宫星轻声问道。
“倾城之数。”
唐远明深思熟虑一番,缓缓答道,“兴许,还不止。”
“西南边陲一带,可有哪位豪富,出得起这种价?”
唐远明沉吟良久,苦笑道:“怕是只有镇南王亲自出手了,七星门只收现银,龙头票都不认,一下拿出这么银子还能不引人注目的,至少也是皇亲贵胄。”
镇南王花钱请人杀自己的世子,必定是无稽之谈,南宫星垂目沉思,道:“若是其他几位公子呢?”
“凭他们的私产,拼拼凑凑拿出这笔钱自然可以,可,要如何避过王爷耳目呢?以唐门历年来对七星门的刺探,若真是你我估计的这种谋划布局,少说也要十万两银子,就是把暮剑阁白家的商号掏空,也只能凑出一半。”
南宫星心中一动,道:“可白家商号的银子,的确已被掏空了。”
“被天道?”
“被天道。”
“可天道一个武林势力,为何要大费周章阴谋残害镇南王的世子?”
南宫星沉吟道:“天璧朝祖皇起事,就仰仗了不少江湖豪强的支援,征战多年,不乏有功高手拿到勋爵厚禄,从此自江湖去了庙堂。如千竹庄、霹雳堂、赤云山霍家和连江红冉氏兄弟,就合力制造火器,立功无算,如今子孙依旧在军中为官,荣宠加身。”
唐远明澹澹道:“唐门为朝廷立过大功,此事岂会不知。唐家历年来,也不乏官居高品的武将亲戚。如今国泰民安,四海升平,只有边疆蛮夷偶尔来袭,六方王侯也皆能御敌关外。天道若想兴风作浪,怕是选错了时机。”
“有些人,信奉的是时势造英雄,可有些人,却想得恰好相反。”
南宫星面色愈发凝重,皱眉道,“若是偏巧就有这么一个有志枭雄,接管了天道的人马网络,欲图兴风作浪呢?镇南王世子已死,可从目前的状况来看,对方并未就此停手。你不也在担心,镇南王之后几位公子的性命么。”
唐远明默然良久,一直与南宫星走到演武场畔,才叹息般道:“看来,此事我需要与几位兄弟商议一番了。傅灵舟应该就快上山,你要查什么,就自己行动吧。香坠捉到之后,我会找人去叫你。”
“阿青不在,我是不是可以再找个带路的?”
“唐蕊必定会寸步不离傅灵舟左右,你若不愿用她,唐醉晚,亦或是干脆去找范霖儿,都是不错的选择。”
唐远明走出几步,回头澹澹道,“唐门的山头说小不小,说大却也不大,有一两个明路的,尽够你用。如今事态紧急,你就莫要再去逛着挑选我唐门女子哪个合眼了。”
南宫星面皮微热,拱手道:“晚辈知道了。”
等唐远明离去,南宫星静下心来思忖片刻,才发现自己似乎不知不觉又被这老狐狸牵住了鼻子。
唐门如今需要调查的事,除了范霖儿,其他的都被唐远明安排得妥妥当当明明白白。
南宫星若要找个突破口调查下去,不外乎两个选择,去找范霖儿陪同,顺便探探底细,或者去找唐醉晚陪同,以范霖儿为目标调查。
照说,这种重要角色如果真是文曲的手下,那么胸腹之上必定会有六星标识。
可那么一个年轻寡妇的小肚子,还真是不好找由头去看。
请唐门女弟子帮忙倒是个法子,但唐青身上被下了太多禁制,不可再用,唐醉晚还不知是否可靠,就算信得过,范霖儿只要在腹部蒙上一层和那媒婆一样的伪装,别说唐醉晚看不出来,就是唐行济每晚在她身上欲仙欲死,也未必能发现什么异常。
难不成,要冒充cǎi_huā大盗夜探闺房,将她一个弱质女流摁在床上强行验身么?这的确是条路子,可问题是,他担心范霖儿等的就是这个。
若是验出什么还好,若验不出,范霖儿闹起来,南宫星就是换上十七、八个身份,在唐门怕是也难有容身之所了。
心里转了几个主意,南宫星暗道,不能再这么毫无自主,唐远明城府极深,心中想的又都是唐门利益,至今连唐昕的生死都没有过多挂怀,可不能一时不查,成了他手中一把快刀。
念及此处,他快步赶回自己暂住的院子,果不其然,范霖儿扶着廊柱,依旧等在门外。
“公子,你可回来了。”
范霖儿白净的面颊泛起一丝红晕,似是站立太久有些不支,双手拎起裙裾,将一双娇小玲珑的莲足顿了几顿,轻声道,“可有什么好消息么?”
南宫星笑道:“有。”
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