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够了!管够了!我的宝贝呦。”李大嘴心痛的抱着半截白须,心痛的还流了几
滴眼泪。
老张为昏迷的江千雄盖好了被子,拍拍李大嘴的肩膀:“走吧,明天再来看他,他要是
醒了,你帮他熬一点银耳燕窝粥,我刚刚看到你那个包袱里有一块燕窝。”
李大嘴的眼神都能杀人了,瞅了瞅四下,赶紧把包袱揣在怀里。两人一块出了屋子。
江千雄被鞭子打的时候,极其痛苦,一开始是火辣辣的疼,就像被火烧,过了一会就无
法忍受了,如同被火蚁爬满全身,火蚁在咬他,钻心的疼,差点疼死他,半昏半醒的时候
,忽然疼痛一减,只觉得全身都麻木了,疼痛感觉不到了,方才可以睁开眼睛,那一张女
性的面孔,好比是来救赎自己的仙女,他全听到了,女子叫董飞儿,之后,脑海里是无尽
的黑暗,宛如一个无底漩涡,他坠入当中,迷失不可自拔。
他觉得自己的命好苦,父母的仇没报,就牺牲了许多至亲至爱的人,全身武功被打的残
废,流落到这么一个残酷的境地:“我好想睡觉,长眠于此。”江千雄仿若得到了解脱,
放松到了极致,无尽的黑暗深处,死去的妻子玉琴,还有表姐,他们全都张开双臂,迎接
着江千雄,幻想出来的温馨氛围,包裹着他,他眼皮沉甸甸的。不知道的是,他身上的死
气越来越浓郁。
江千雄的意识深处,黑暗温暖着他,他在这里找到归属,马上就要和黑暗融为一体了,
在这里,安静到了不可思议。
人的一生,想活不容易,想死也不容易,有一种说法,人的一辈子必须经历九灾十八难
才能终结,也许是上天存恤,也许是真有奇迹,江千雄的意识深处,渗透出点点金光,像
是漫天星辰,一缕乳白色的灵气,在这里扎下根基,为这黑暗世界徐徐注入生气,黑暗像
潮水一样退却了,新天地焕发光芒,江千雄的眼前被一抹刺眼的光芒照耀,他醒了。
“呼......”江千雄的眼光里富有色彩,看到了屋顶,空无一人的房间,唯有他自己静
静的躺着,感受到自己的呼吸。
“还是活着好啊......”江千雄经历生死,感叹道,这种体验太奇妙了,他一辈子恐怕
都不能忘记,仿佛经历一次死亡旅行。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一定能活下来,嘿嘿嘿。”江千雄自语道,牵痛到伤口的时候
,呲牙咧嘴。又闭上了眼睛,呼呼大睡了起来,太困太乏了,必须要好好修养一番。
日上三竿,江千雄早就醒了,李大嘴和老张都如期而至,照顾着他,陪伴着他。
三人相处热络,赤忱一片。
也来了几个不识趣的,都是一个院的,洗衣服和洗碗的中年妇女催促着江千雄去砍柴,
说什么堂堂男子汉,既然醒了就应该去干活,在家里坐‘月子’算什么本事,最后被李大
嘴哄了出去。
都是些妇人,江千雄也没有与她们计较,喝下第二碗银耳燕窝粥,身体暖和和的,看到
李大嘴抽搐的嘴角,不由得莞尔一笑:“张叔和李哥的救命之恩我永世难忘,等我好后一
定补报二位。”
老张摆摆手,笑了笑也就没说什么。
“恩恩。”李大嘴两眼放光,一个劲的点头,道:“你可要好好活着啊,千万不要言而
无信。”
老张语重心长的说道:“这次你的救命恩人是董飞儿,如果没有她,你是在劫难逃,谁
也救不了你,你可不要辜负了她啊。”
江千雄郑重的点头,现在心中又装了几个有分量的人,恐怕一时间难以脱身了,就算撵
他走,他也不能走。
“我洪叔他人呢?”江千雄忽然问道。
“他是个胆小鬼,你问他干什么?你一出事,他找了个借口,就望风而逃了。”李大嘴
嗤之以鼻。
“老洪说亲戚死了,等他去办丧事,告了个假,匆匆忙忙地走了。”老张如实回答。
“你们知道董飞儿住在哪吗?”江千雄继续问道。
“离着不远,从咱们院出去,往东走,第五个院子就是婢女们住的院子,其中挂着黄帘
子的门就是董飞儿家。”李大嘴张口就来。
老张露出奇异的神色,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呢?”
“这.....嗨,我路过那里的时候......嗨你别问了,老不正经。”李大嘴掩饰着尴尬
。
“张叔,李哥,我现在头痛难忍,请你们先回去吧,我想休息一下。”
老张和李大嘴表示理解,刚捡回一条命的人,身体还非常虚弱,所以两人起身告辞。
“吴疯子不是‘死了’吗?怎么能告假而走呢?莫非他根本没死,或者死的人不是他,
要是第一种,那么情有可原,要是第二种......莫非是吴疯子夺舍了他人?”江千雄越想
越困,昏昏睡去,不一会便鼾声大起。
又睡了一天江千雄终于可以勉强的站起来了,看看身上缠着的白布,还是渗出血迹,毫
不在意,大男人流点血又算什么呢?推开房门就往外走。
院子里依然热闹,众人的目光一齐看来,江千雄也不在乎,慢慢走下石阶,推开院门,
要去找董飞儿。
刚走到门口的时候,王五正等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