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云君满脸羞愧地跪在主人面前,讪讪地说不出话。
程宗扬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地说道:“还太乙真宗六大教御呢!连个刚过内视的小姑娘都斗不过。”
说“奴婢没想到那小贱人如此卑鄙,竟然在针上用了麻药,而且药性特异,连奴婢都未能察觉。”
“光明观堂的麻沸散,你以为是街头一文钱一大包的méng_hàn_yào?”
程宗扬有点奇怪地说道:“你找她麻烦干么?别说是你紫妈妈指使的!”
卓云君小声道:“妈妈说,主子心软面善,只怕被临安的女人骗了,让奴婢替主子看着些。”
“结果你先被人骗了?”
程宗扬没好气地说道:“死丫头原话没这么好听吧?她不放心,怎么自己不来?论年纪,你当人家的娘也足够了,却被人家小姑娘制得死死的,丢不丢脸啊?卓美人儿。”
卓云君垂头道:“这次都是奴婢轻敌,下次再也不会了。”
“还下次?别忘了,你还吃了人家的‘毒药’。”
卓云君玉脸微变,想起已经吞下腹的“九转乌蛇丸”程宗扬却知道李师师所谓的“九转乌蛇丸”只是治咳的丹药,但卓云君那会儿身子麻木,只看药物的颜色便信了七成,哪里分得出真假?
卓云君只不过是奴妓,再借她一百个胆子也未必敢欺负李师师,但她拿着死丫头的尚方宝剑,底气自然不同。在她眼中,无论程宗扬是不是盘江程氏的当家人,紫妈妈都是唯一的女主人,剩下不管什么身份都是婢仆家奴。家主到临安不过两个月,身边又多几个女子,卓云君对紫妈妈吩咐的理解就是好生教训她们一番,让她们认清到底谁是主人。
没想到她以绝对凌驾于李师师之上的实力,竟然不知不觉中着道,本来是替紫妈妈给这些女子一个下马威,结果一时不察,反而大丢颜面。
程宗扬也是好笑,卓云君绝对不是个傻瓜,与李师师相比,双方的修为更是云泥之别,可正因为实力相差太远,才让卓美人儿失去戒心。
卓云君的神情又羞又恼,显然对栽在李师师手里极不服气。程宗扬本来想告诫这贱人安分一点,但转念一想——一个死丫头就够自己头痛,眼看这些女子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如果她们再团结起来,自己也不用混了。
于是话到嘴边,程宗扬又改口:“好好反思一下自己为什么会丢脸吧!”
卓云君红着脸道:“是。”
“解药我不会帮你讨,自己去想法子。”
“奴婢知道了。”
第七章
丰乐楼位于西子湖畔,楼高虽然只有三层,台基却足有两层,气势宏伟,号称“高切云汉,上可延风月,下可隔嚣埃”楼中装饰富丽堂皇,乃是临安第一名楼。
丰乐楼虽在湖畔,但紧邻城西的涌金门,隔着城墙便是临安府衙。此时正是正午时分,楼内人来人往,生意兴隆。
“这双银箸至少值十来个银铢,”
程宗扬欣赏银箸上精美的雕刻,一边道:“宋国士民殷富,果然不假。”
“丰乐楼是临安名楼,席间所用器皿尽是银金制成,一席所用不下百两。”
程宗扬仔细看来,果然席上摆设的碗、碟、盏、壶、杯、盘,甚至牙签都是银制的。
“好地方!在这里吃饭,至少不怕被人下毒。”
程宗扬笑着往椅背上一靠,“难得仙姬肯露出真身,不过请客还戴着面纱,有点不近人情吧。”
圆桌另一端坐着一名女子,她穿着一件素白衫子,戴着浅红的面纱,美目沉静而从容,一双明眸犹如一泫秋水,一眼扫去仿佛能直入人心。
“贱妾容貌丑陋,如果露出真面目,只怕公子食不下咽。”
“喂,有点诚意好不好?你觉得我会信吗?”
“妾身从不在本门以外以真容示人,还请公子见谅。”
程宗扬道:“这乳酪挺不错,好象是羊奶做的,你尝尝。”
这句话却是对李师师说的。李师师伤势未愈,但黑魔海送来请柬邀家主赴宴,她坚持要与程宗扬同行。
“我在光明观堂一心学习医术,坦白地说,对于做生意的了解很少。我希望能有机会多参与生意上的交际。”
这种理由程宗扬根本无法拒绝,而且看她对付卓云君的手段,程宗扬也不想把她的才能浪费在医药和算账上。
按照李师师的年龄,至少两年之后才是她大放异彩的时期。如果按程宗扬的打算,将来要把她培养成光彩照人的交际花、顶级沙龙的女主人、盘江程氏无往不利的公关经理,交际场合的历练必不可少。
这种谈判本来有秦桧在旁边拾遗补阙更令人放心,但黑魔海巫、毒二宗势同水火,秦奸臣出面徒增变数,于是程宗扬只带李师师一人赴宴。好在李师师的容貌很给程宗扬长面子,刚才他一身公子哥儿打扮,摇摇摆摆带李师师上楼的时候,至少两打男宾露出“鲜花插在牛粪上”的痛惜眼神,等带着两名兽蛮人保镖的程牛粪挨个瞪过去,大家都老实了。
程宗扬倒不是故意显摆或找茬,实在是今天的生意有风险,多吸引点注意力,自己更安全。
李师师拿起银勺慢慢吃着,程宗扬发现这丫头好处不少,首先是不挑食,而且吃饭时十分细致,有种对食物的用心和珍惜,至于动作的优雅和美丽倒在其次。
程宗扬心里暗暗嘀咕:光明观堂的教育似乎不错,但李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