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后的谢长欢道:“走,我们上去见见班先生去。”
谢长欢常年在内陆地方的人,虽说在东郡时候也有见过走漕运的航船,到底比这艘海航的小了许多,从前乘过游景所用的画舫更是像笑话一般。
船上的人还繁忙的卸载着货物,谢长欢见着许多从前在内陆地方罕见的稀奇玩意儿。李旻经过时船工们都顿了手上动作行礼。领主与君王不大一样,原在皇城的君主更像是一个虚无缥缈的象征,而领主是时常接触,血肉真实的存在,这份敬意更加真心实意。
李旻拉着谢长欢来到一处船舱的门口,伸手轻轻叩了几下而后开口道:“班先生,是我。”
“小王爷呀,进来吧。”里头传来回应声音。
谢长欢以为这种封闭的环境必然昏暗,其实不然,一盏悬于顶上的特制琉璃石漆灯照得四周明亮,窄小的船舱下有许多架子堆放木铁一类材料还有工具的,还有些些谢长欢看不大明白用途的技巧玩意儿。
白发老人,整个人因为不见天日几乎是一片苍白,坐在案前,敲敲打打着,想来这就是李旻所要找的班先生了。李旻带着谢长欢走上前,他过了好一会儿才懒洋洋抬起头,似乎又几分意外李旻居然带人来见自己,目光便转到谢长欢的身上了。
几下逡巡,班先生的目光落在谢长欢的腰间,那里佩戴的正是李旻所赠的锁链匕首,那老人面上露出些揶揄的语气对李旻道:“怪不得上次找我做这玩意儿这么急,原是为了拿来讨好姑娘的。”
59.59、刺客
揶揄寒嘘了几句,转身便从一个架子上方取了一卷轴下来。推开桌案上边的工具,将卷轴展开了,是一张图纸。谢长欢看得出来是个好家伙,巨大而锋利的尖头铁钩连着长铁链,末端还有收发机制。
“你上次与我提的,这些出海的日子试着做了,但是能不能达到你要的效果就得你自己试试了,你要拿来对付的是活物,发出速度我已经尽力。这次航船停靠三日,试完了把结果告诉我。”
“多谢先生,我会尽快安排人去校场试的。”李旻收起桌上的图纸,又开口道:“我还有一事想要麻烦先生的。”
班先生抬头看李旻。李旻拉过谢长欢的右手,脱出绑在上边的袖箭,对班先生道:“这是先生您早前设计的袖箭,可否请先生调整得更为精巧一些,藏于女子的手钏这类,饰物之中,这样不管任何情况都能带以防身。”
“你这小子惯会找些难事来为难老人家,如今有了小媳妇更是变本加厉了。且先放着吧,这几天我得空替你瞧瞧怎么改。”班先生嘴上嫌弃着李旻,最终还是应了。
李旻一笑便不再打扰了,就牵着谢长欢离开了船舱。李旻见着谢长欢对航船感兴趣,便带了她带船体视野开阔的高处去观景。
谢这儿风大吹得长发乱舞,李旻伸手轻轻的给她挽到了耳朵后边。“等往后有时间了,我们也带你乘着航船到其他地方去。”
趴在围杆上的谢长欢听了回头一笑。“王爷说了可的要记着呀。还有那袖箭已经够好用了,为何还要班先生改得这般掩人耳目的样子。”
李旻解释道:“秋季风十日时候祈福大祭,我们得回去鹯阴城参与,到时候那些人怕是不会轻易放过我这眼中钉,只怕你也会受为难,总归带上些精巧些的防身器物我放心些。”
谢长欢从围杆上跳下来,不屑道:“我才不怕他们,只要你肯带着我在身边,去哪里我都不怕。”
有人上过来这边,看装束也是檀渊王府的人,行礼得了允许之后报告道:“王爷,那些人入城里来了。”
“知道了。”李旻点了点头。“加强防备,既然已经上钩,我们便随时准备着梦中捉鳖。”
谢长欢眯眼看着对话的两人。那些被从犬戎人手中救回的少女在送回来檀渊城的路上就曾经有人袭击,企图灭口。如今李旻将一群人秘密藏匿,刚放出些假消息,果然有人就忙不迭的上钩了。
是夜,秋凉露重。檀渊王府静谧无声,潜伏在暗夜中的闯入者在屋顶上伺机而动。檀渊王果然把人藏到了自己府中,这处看守如此严密,按理说这些女人早已经神志不清,也说出什么来,但能够永远守住秘密的只要死人。
在解决了几个卫兵之后,成功潜入院中一间屋子,已经熄火看来里头这被看护着的人已经入睡,刺客直接摸到床前,掀了床帐,举起刀刃准备对裹在被子中的人下手。
刺入被子中之后是异样的柔软,并没有预想的皮肉撕裂的触感,他还未得及做出任何放映,一道致命的冰凉已经锁上颈间,骤然收紧,将人拉得动惮不得。见识不好想要服毒自尽的时候,身后人比他动作更快,锁链一翻将他压在地。
谢长欢自上回碰见,已经知晓这些人的路数,动作更快的,在他动作前卸了下颌处的关节,阻止这刺客预备服毒的动作,□□囊从口中掉出。
“你死不死我可不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