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装傻,直白的看着她道:“他这样的人岂能甘于长居人下,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你真的不知道吗?”
“你别在我跟前装糊涂,他行的是一条凶险的道,我不愿意我家闺女陪着他以身犯险。给我老实待在家里,未出阁的姑娘还是安生些。”
谢侯爷没有给谢长欢挣扎耍赖的机会,直接强硬给她下达了禁足令,只能待在公主府里头哪儿都不许去。这几天谢长欢根本出不去外头,一头闷在自家的小院里头,那半架子迎春花藤差不多都给她祸祸完了。
还不止如此,谢长欢今儿去长公主院子的时候,竟然还见到了帝京城出了名给人说媒牵线的邢夫人,远远见着她给长公主递了张说媒对象的小册,长公主居然没拒绝。
帝京城里头,媒人受托上门说媒,会递上小册,上面书着说亲着的门第家世,生辰年纪,一目了然。留了册子的意思,便是愿意考虑,能不能再另说。
大昭姑娘一般十三岁行及笄礼,早成婚的姑娘,及笄紧跟着就嫁人了。谢长欢十五,公主府的家世摆在这里,相貌也不差,自然不乏上门说媒的人,往常长公主看也不看便婉拒媒人,让人把小册带走,这回居然留着了。
邢夫人前脚刚走,后脚谢长欢便急匆匆闯到到长公主跟前。长公主正翻看那邢夫人留下的小册,见谢长欢过来开口道:“来得正好,我正好有事跟你说呢。”
“阿娘什么意思?”谢长欢瞪着那长公主手里的金红小册,又如看着仇敌一般的恨恨。
“光禄寺薛大人家的公子不错,如今在礼部供职,你这几日抽空去见见吧。”长公主轻描淡写道。
“娘亲,您怎么也跟爹爹一伙儿,明知道这些人我都不会喜欢,有什么好见的?”谢长欢有些生气道。
“没见过,怎么知道不喜欢呢。”长公主今天是有意跟谢长欢为难似的。“若是你真的坚定,只是见见面也无妨,又没有让你马上嫁人。”
“您和爹都不讲道理!都这般故意的为难我!”谢长欢说不过长公主,脾气上来了。
“我这事赞同你爹。你不乐意去见别人还不是为着那位檀渊王爷,莫说如今你跟他没什么干系,就是他上门提亲我和你爹也不肯让你跟着他去北卑。”长公主道。
“若说他是个富贵闲散的寻常王公倒也罢了,他却是个要争前程不甘为臣的人,如今前程未卜,怎能让你一块儿去赴险。”
谢长欢冷笑道:“自小我觉得我们公主府的门庭与别人家不同,不必谄媚权贵,也从不轻蔑寒士。到头来,名满天下的长公主与谢侯爷却要自家女儿,去做一个只能共富贵,不能同生死的无胆鼠辈?”
“长欢,你给我回去自己院子好好待着,冷静下来了再来跟我说话。”长公主并不跟谢长欢计较。
这是谢长欢困在公主府第五天,与她那公主娘亲吵了一架之后更是气闷,早早的便憋在自己的床上。谢长欢是自小被惯着长大的,想要什么极少有不应承的,这次谢侯爷和长公主却鲜有的一致反对,完全不听她的申诉,想起来还是让谢长欢气得直捶床板。
叩叩叩,窗台传来一些响动,谢长欢抱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初时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那处又是几声轻叩窗扉的声音。
谢长欢披衣起身,光脚丫是开窗。推开窗扉看见站在外边的李旻,谢长欢差点惊叫出声,又迅速捂住自己的嘴巴,拉着人翻身进来,抬头四顾没有人才关了窗户。
李旻是从后边翻进来的,身上还沾了些草木,明明是偷偷摸摸的进来的,可脸上却是一副正大光明的样子。
“好了,如今王爷您连翻宅子后墙,夜探深闺这等事情都做出来,我们俩这回儿真成了见不得人的私情。”谢长欢见李旻得这模样忍不住揶揄一句。
“姑娘出不了门,我想见姑娘,也只能出此下策。”李旻微笑,鸢蓝色的眼睛温和的看着谢长欢问道:“姑娘这些日子在家可还好?”
谢长欢踮起脚尖伸手给他拈去沾在头发上的小草叶片儿,嘴里头嘟囔着:“好什么好,哪里都去不了,这几天还连着被我爹娘各说教了一顿。”
“那想来烦闷得很,我带姑娘出去走走可好?”李旻眨眨眼睛与谢长欢道。
“我这样怎么出门呀?”谢长欢刚刚确实已经就寝,长发随意的散在身上,寝衣外边只盖了一件斗篷外披,脚丫还是光着的。
“无妨。”李旻稍稍屈下身子,捞起谢长欢的腿弯将她横抱了起来。吓得谢长欢赶紧伸手抱紧了李旻的脖子,免得自己真给摔了下去。
“你要吓死我呀。”谢长欢咬牙责备李旻道。这个姿势两个人挨得十分近,谢长欢的脸侧贴着李旻耳畔。
李旻笑了笑,横抱着谢长欢推开了后窗,从那儿跃了出去,已经是后半夜,公主府里头大多人已经各自回屋子里熄了灯歇着了。
“奇怪了是猫儿掀了东西不成。”守夜的老门房摸着脑袋看着方才发出声音的地方,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谢长欢被李旻抱着,两人就藏身在不远处的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