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对方都是强撑着那么一口气吊着,珈以往邵猷怀里一滚,摸着他瘦了不少的身子就有些酸涩,邵猷几乎和她一样的心思,但想想她上一世存了那么久的心结,那句“算了吧”就怎么也说不出口。
最后两人一合计,互相交接了工作。
珈以花钱厉害,知道女人家的钱乐意花在什么地方,带着四豆捯饬了好些时间,整出一堆新奇的方子,弄出各式胭脂水粉来往店铺里一摆,自己出去当了个活体展柜,白花花的银子便似水一般流了进来。
邵猷在外走动得方便,每日结交的人也多,留心观察了人,回来再按着珈以的方式给人列出个详细的表格来,熟练了那么三五次再失手那么一两次涨了经验,直筒子似的懒侯爷竟也多了些政客的曲曲绕绕。
于是两人各自忙着自个的事,三五个月都难得坐在一起休闲娱乐。
最先发现问题的还是邵猷,他又半夜被个梦境惊醒,这次倒没被吓得半夜去翻珈以的院墙,他躺在被窝里好好想了想,早起忙完了一堆事物,回来陪着珈以用了晚膳,就从身后摸出了个棋盘。
连下三盘,珈以前两盘都输了,最后一盘快要被将军时,她闹着就要悔棋,邵猷让她悔了三次,次次拿“将军”两字堵了她,气得珈以把自己那红彤彤的“帅”往手心里一握,气咻咻地盯着他,大有赖皮到底的架势。
邵猷被她的模样喜得不行,笑着把自己的“将”都塞给了她。
这样一个美人计就能通敌叛国的将军,看来真是要小心让他上战场了。
珈以笑倒在他怀里起不来,末了还要伸手点着他,埋怨,“每日脑子里要筹划的事情就不少了,你还偏要拿这些动脑的事情来烦我!”
她说这话时含着笑,说是埋怨,更像娇嗔。
邵猷克制地摸了下她的长发,手里还把玩着她的手,当时那匕首穿手而过,第一时间又没处理好伤口,后来还发炎又叠加着伤了几次,那疤痕就是再好的药膏也消不完全,养护了许久,仍留着伤痕。
“你每日脑子动得不少,却没什么想我的时候。”
指责了这一句,邵猷还真就委屈上了,“你可是有前车之鉴,被旁人挑衅几句就怀疑我,误会我的人,我要是再不让你每日都想想我,你怕是要连淮阳侯是谁,我的院门口朝那边开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他这指责……指责得还真颇有些道理。
珈以最近满脑子都是什么新胭脂新唇脂新糕点新衣裳,好似瞬间拿稳了女强人的人设,还真没什么余裕留给他这个“旧人”。
抬眼看他那一脸憋屈又可怜的神色,她心虚了那么一瞬,就抱着人好好哄了一通,过几日特意让四豆给她挤出了点时间,挑在邵猷沐休时,约他去府里的湖上钓锦鲤。
寒冬腊月的天,湖上早没了芙蕖,邵猷瞧着嫌萧瑟,特意让人买了一群锦鲤回来养,后来珈以路过瞧了几眼,点了那据说最能吃的留下来,就养在了望潮阁前面一块的廊桥上,专供她心情不好时过来撑死几条鱼调剂一下。
钓之前便说好了,钓得多的人可向钓得少的人提个要求。
珈以往日里对邵猷无甚要求,主要是她有所求的,邵猷不等她开口便早一步办好了,实在不需要她另外找个专门的时机正儿八经地提出来。
所以今日这一场,其实就是给满肚子小心思的邵猷个机会。
珈以谋划前甚至想好了,便是这满肚子黄水的侯爷提的是什么早些完婚的要求,她考虑一下也能答应下来,只是需要稍晚些再圆房罢了。
她这也算是拐着弯相让邵猷开心了。
可谁知这湖里的锦鲤真像是通了灵一般,秉承着“有奶便是娘”的原则,死不悔改地忽略珈以曾经撑死过它们快十条兄弟姐妹的成就,以及当初是谁让它们在此地生存的事实,前仆后继地都往珈以的鱼钩上挂。
就是后来那鱼钩上没了鱼饵,它们也照样热情似火。
珈以赢得毫无悬念。
邵猷气得脸都青了,难得记起了自己的骨气,死活不肯接受珈以的“转让权力”的要求,倒是被四豆们瞧见过好几次他偷摸着去喂锦鲤,隔了一个多月,专门找了个春暖花开的日子,再约珈以去钓了次锦鲤。
为了找回场子,侯爷执意不肯往鱼钩上挂饵。
于是珈以又一次赢得毫无压力。
之后又断断续续比了好些次,邵猷终于好不容易地赢了那么一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