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类人。
所以黑西装这造型再加这句话完全就是戳到了今天正好脾气不怎么顺畅的江其琛的肺管子上,他抖了抖脚,甩不掉鞋里的泥水,话音更是暴躁。
“还请我喝茶,请我看电影我都不去!”
江其琛这句狠话才放完,就感觉身后猛地有人接近,而他还来不及动作,就感觉到胳膊被人制住,狠狠往反方向上一折,同时前面的那个人快步上前,从兜里掏出个白净的手帕往他嘴里一塞,扛起他乱蹬的腿就走。
动作之熟练,让江其琛瞬间觉得自己是要被拐卖了。
可这群人将他绑上车,没遮眼也没灌药,就这么将他控制在中间,黑色的轿车汇入车流,朝着目的地流畅地驶去。
江其琛被带到了大别墅里,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前面摆着热牛奶和三四样水灵灵的水果,旁边还有个kfc的全家桶,炸鸡翅香得他的肚子不由自主地鸣笛。
那绑他来的三个黑西装就站在了他对面看着,江其琛揉了下手腕,也没想再逃,眼睛似乎很好奇地在装饰华丽的别墅里瞧来瞧去,其实啥都没瞧在眼里,只专心在想着最近遇见的人里,有没有这么大手笔绑他的人。
答案来得很快。
一队黑西装就跟军训跑操似的进了屋子,分成两列站得好似等待检阅的部队,目不斜视,身姿笔直,那气势的确像是有那么几笔刷子。
江其琛一瞬间不理解这很可能还在中二期的人是谁。
因为他看得清楚,摆了这么大的排场,最后才压轴出场的那位,虽然保养得像是三十出头的,可实际年龄却应该在他亲爹的年龄段徘徊。
这个念头才转完,那黑老大就在他面前的那沙发坐下了,手一抬,扔给他一份亲子鉴定,就怕他学习刻苦坏了眼睛,最后那结论还被加红放大了。
眼前这黑老大,就是他那消失了十六年的亲生父亲。
江其琛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嘴角的笑看着就不像是要认祖归宗的。
江大海也是这会儿才看清了他那和调色盘一样的脸,瞬间脸色就沉了下来,原本就重的威仪更加沉重,转头就问那几个黑西装,“你们打的?”
黑西装刚摇头,江其琛就嗤笑了声,算是将他亲爹的注意力都引了过来,“是谁打的,又有什么关系?你没当我爹的这些年,我挨的这种打也不算少了,你以为张嘴问这么一句,我就能感恩戴德,管你叫‘爸’了?”
江大海沉了脸,似是对他这嚣张的态度不满。
好在江其琛也没想让亲爹对他满意,他拿两根手指捏起那张纸,垂在眼前晃了晃,“你既然有办法搞到我的头发指甲烟头啥的,应该也把我查了个底朝天了吧?那你也该知道,我亲妈,那个被你抛弃却还惦念着你的人,在我十岁就死了。”
江其琛笑了一声,不知是在笑谁,“她可是我们家唯一惦念你的人了,却因为要帮你养儿子而没改嫁,活生生被累得得了肝癌,送医院都没支撑过两个月。”
“嘶”的一声,那张纸在少年骨节分明又微有薄茧的手指间被撕成了两半,江其琛直起身,将废了的纸往桌上一放,“算了吧,我已经不需要爹了。”
他扔下这句话想走,那两排电线杆似的黑西装就爱岗敬业地上前挡住了他。
江其琛的侧脸对着二楼的走廊,隐约瞧见那里好似有个人影掠过,年龄不大,应该是和他差不多的年纪,身份自然也就不用多说。
他心里没什么感觉,反而挺能理解的——十六年啊,看这架势也不像是在和尚庙里挨过去的,他亲妈在的时候都没指望过他还有个冰清玉洁的亲爸。
知道这真能当家做主的人是谁,江其琛也不含糊,转过头鞠了一躬,正儿八经,“我感谢您当初贡献细胞给了我一命,可这十六年您也没养过我,活这么大,我自认没多少肉是从您手底下长的,咱们能别闹得跟江山后继无人似的行不?”
许是觉得自己这话说得过分了,江其琛还笑了声,往回捞了那么几寸情分,“看在您当年捐献的一腔热情上,这样,您若是有病需要我捐个血啥的,我衡量一下或许也答应,可这名分的事,您强求我喊了,我应该也就只能当是放屁了。”
少年还穿着东一中的校服,除了那脸上的伤看着渗人,瞧着模样应该还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孩子,可这话音间,还是满满都是少年人特有的戾气。
他们认准了的事,就是撞个鱼死网破,也偏要朝着自己那块南墙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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