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地掉着泪,右手一直没松开。
她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不用再看就分明了。
褚陵站着,看着那么屏幕里所能看见的她,忽然就觉得心痛如绞,他几乎都要开不了口说出后面的话,但珈以这幅模样在这儿,他如若不说清楚,只怕到时候人送到了,旁人看见的却是一具冰凉的尸体。
她朝夕相伴地陪了他这么多年,他最是清楚她那认准了便不回头的性子。
但是没办法,炮火跟在他脚后跟上响起,朱励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偏偏这时候他又收到了褚凉已经觉醒了精神力,带着那群本就不服气他的老顽固,已经在动摇他的地位了。
他必须结束战事,回到那权力的最中心,守护他的权力。
所以当朱励提出要用她来当条件时,他甚至不用多想就答应了。
“珈珈,”褚陵用他那如出一辙的温柔语气,把他所有的为难都摆到了珈以面前,然后告诉她,而今只有这一条路,“珈珈,你原谅我,我会带你回来的。”
珈以手里的小刀落在了地上,震得他耳膜发疼。
人背对着他,褚陵也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只能安静地等。
等她如往前那般,一次次为他妥协,为他退让。
而这一次,他也等到了,“好。”
珈以把手机拿起来,坐在地上,背影看着好像是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连带着声音也沙哑无力,“但我不想这样被送走,我去就行了,旁的什么也不要,你把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拿走,就剩我就好,反正……要被送走的也只有我。”
褚陵皱了眉头,他直觉不好。
距离离得太远,他怕路途上出了什么意外。
但他刚开口喊了她的名字,珈以突然就歇斯底里地喊了起来,她甚至不再管那个手机,起身就开始砸东西,碎片溅了她满身,留下血痕,“拿走,全部拿走!”
她脸上还带着血,忽就转身看向了镜头,乱发之下,那张带着血的脸依旧美得惊人,何况她还冲着镜头微笑,“褚陵,你把它们留着,是想看着我死吗?”
褚陵呼吸一滞,看着她的眼神,赶紧让人停了车。
珈以许是也感觉到了动静,笑得更加开心,苍白的脸色和苍白的唇,脸上溅着的血滴和凌乱的、未曾打理的头发,都无法掩盖掉她的容颜。
她最后又朝着那镜头笑,“褚陵,记住,你的褚珈以,被你亲手逼死了。”
褚陵眼角疯狂地跳动着,而这会儿,外面的枪.炮.声好似都停歇了,一个速度异能者飞快地进了军帐,递给褚陵一张纸,“褚帅,对面送来,说是给您的。”
给他的东西都要事先检查过,如今已是散开了的。
褚陵展开了纸,看见了上面朱励依旧龙飞凤舞,张扬跋扈的字。
——褚凉那小子给的工资用完了,本帅就不陪他继续演了,看在褚帅损失惨重的份上,好心提醒一句,最近的每出大戏,包括现在应该在送来途中的大宝贝,都是你那好弟弟导演出来的。
——因为我回答了他的问题,“毛婶是谁?”
短短几行字,褚陵看得额角青筋暴涨,那张纸直接在他手中化为了灰烬。
说出口的每一个字,恨不得都已被剥皮抽筋,“让他们停车,等我到。”
然而车并不会停下。
开车的钟叔在等他们撤完车上的所有东西之后就干脆地打晕了剩下的人绑好给挂到了路边相对的两棵歪脖子树上,上了车敲了敲那小窗,“珈小姐,褚陵应该赶过来了,褚凉那边估计也就十几分钟就到。”
“好。”珈以坐在空无一人的车里,脸上早不见了方才的癫狂,“钟叔,朱励那边我已经说好了,等我这儿一乱,你就赶紧走,带了他们几个往南边撤,日后等过个三五年,再回来帮我看看这截然不同的世道。”
她这是在交代身后之事了。
钟叔知晓她这几年过得累,也知晓劝不住她,只点头,“听小姐的吩咐。”
珈以笑了笑,慢慢伸手打理了下满头的乱发,深吸了一口气酝酿好情绪,转动了手上另一个手环。
这与那银手镯一样,都是朱励的人按了她的吩咐拿来的,其实就是个随身携带且隐蔽版的直播器,带光幕界面,转动后就会直接连接到某个直播平台,播放的同时还会录制,据说曾经一度风靡全球,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