胧猜到了的,在他征战前夕,珈以在布局让他通敌叛国,拿着那些曾经出现在他面前过的“证据”去见了璋南县主。
她又叮嘱了一遍该去何处营救他,璋南县主听得不耐烦了,冷笑了一声劈手夺过她手里的包袱,“先不说本县主喜欢他,自然舍不得他死,也不说如今敢在皇帝舅舅的杀手下保住他的人只有本县主。就单单你们隔着灭族之仇,你莫不是还真的喜欢上他了不成?这么舍不得他死?”
“扶珈以,你摸摸良心,想想你对不对得起你的族人?”
珈以未答这话,转身回了侯府,却正好遇见了匆匆回来告别的他,趴在他胸前抱着他默默留了许久的眼泪,他哄了好一堆话才哄好,她却转身抱了几件亲手做的xiè_yī来,都在胸前垫了大铜钱,告诉他必须要贴身穿好。
而他那时候,却只顾着调笑她。
邵猷终于从梦境中挣扎着醒来。
窗外天色泛白,已是他该去早朝的时辰了,而他起身却依旧往望潮阁走,轻手轻脚地走到了依旧睡得安稳的珈以床边,拂掉她脸上散乱着的发丝,也擦掉了措不及防之下,砸在了她脸上的泪水。
“我以为错的只有你,原来还有我。”
他含糊着从喉咙里发出一个声音来,似笑又似哭,“为什么不来问问我呢?我情愿你拿着剑来找我索命,也不想你过得如此辛苦。”
“我以为我将你爱得很好,将你护得无忧,可原来,最让你为难的人,是我。”
床上的人转了个身,往邵猷这边靠了靠,迷迷蒙蒙地睁了眼,看清是他之后,还朝他笑了下,伸出手给他,“摸摸,不哭。”
邵猷被她弄得一瞬间哭笑不得。
他抓住那只手,看着珈以抵不住浓重的睡意,闭上眼睛就要继续睡过去,还是将那只命途多舛,疤还没消掉就又多了道伤口的手凑到唇边吻了吻。
“知道你也曾爱过我便够了,我不会再让你为难的。”邵猷说得很轻,“你会爱上你爱的人,也会过上你一开始想过的生活。”
他最后把珈以那只手放进了被子里,又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听见传来的轻微的关门声,珈以猛地睁开了眼,眼底一片懵逼。
她在梦境中给邵猷看的画面,自然是经过了她的精心剪裁的,特意放进去的关于许郎的那一段,原本是想证明她和许郎已经没什么了。
可邵猷方才的表现,他好像想歪了?!
因为他方才最后说的那一句,上一世时珈以为了证明自己反抗的激烈,激起他的逆反心理好留在侯府,还曾在他用手段解决掉她与许郎的婚约的时候,演技炸裂地用伤心欲绝的目光看着来安抚她的邵猷,字字泣血地告诉他。
“你让我再也不能爱我爱之人,再也不能过我想要的生活了。”
所以……邵猷的意思是,他要把她还给许郎?!
不要啊!
她对那个略有些迂腐的读书人没有半点好感,对那种肯定要先啃两年馒头,做三年手工,才能开始防着多情书生纳妾红袖添香的生活没有半点好感啊!
她其实对上一世被他捧着,偶尔去推动下任务,还能被周围各种年龄的同性羡慕嫉妒恨还不能说出口的骄奢淫逸的生活很满意啊!
要不是为了完成任务,她根本不会和他“误会重重”啊!
这时候伸尔康手将人挽回,她这个傻子人设也不能做些什么了,珈以躺在床上咬着手指镇定一下情绪,心里又翻来覆去地将那个给她送错本子的混账骂得底朝天以后,开始飞快地思考起对策来。
首当其冲的一件事,证明她对那书生没有半毛钱爱慕。
第二件,赶紧甩掉她的傻子人设!
珈以说做就做,行动力惊人,在早餐给自己塞满了一肚子糕点保证浪荡掉午饭都不会挨饿以后,她就成功地甩掉了丫鬟,跑了出去。
出门往东直走,到底往北拐,进去的第三道门,她翻了一早上的本子,好不容易才从脑子的沟底找到了当年许郎在镐城求学时借住的亲戚家。
这时应该也只是个十三岁的少年,凭她的身手,应该可以将他打得下一次看见她就转头跑人,彻底杜绝某个人乱点鸳鸯的可能性。
珈以计划通,但却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作为某些事情的引子,她现在是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