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有的死在了他家。”
“为何官府要纵容他?”
老狱卒晒笑一下,道:“姑娘是外乡人吧?难怪不知马越。他大伯可是咱大岳的吏部尚书,哪个地方官府敢不听他的?”
方熙一愣:“我听说吏部尚书叫关山渡,并不姓马啊?”
老狱卒呵呵一笑:“你知道的还挺多,这关大人是马家捡来的孩子,自幼听话,他夫人原是马家下人,后来因为他得了势便被马家认作养女。于是关大人对马家一直照顾。”
方熙顿了顿,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没办法,只能认命了……只是可怜了这个孩子。”
方熙回头看了一眼天赐,还在睡着,便继续问道:“他们打算何时把我送到马家?”
“也许明天,也许后天,谁知道呢……”老狱卒说完,便走了。
方熙别无他法,只能等着牧东弦的消息,反正南离无商把自己母子托付给他了,他得负责任。
第二天清晨,狱卒要把天赐抓走,方熙死抱着不放,大喊着“我们娘俩一起撞死在牢里!”
旁边的狱卒碰了碰抓人的:“马爷说晚上把她送过去,现在先不急吧,让这孩子再活几个时辰。”
一整天,方熙都抱着儿子,悔得不能再悔了。
在此之前,她希望天赐以后会是个明君,带领广大大岳国人民走向繁荣昌盛的新时代,并且为此一直在努力。但现在,她只希望他好好地活着。
也不知道牧东弦现在去哪儿了……方熙现在最想见的就是他。
黄昏时分,狱卒终于又来抓人了。这次任由方熙怎么哭喊,硬生生地从她的怀里把天赐抢了过去,还大笑道:“他要是太子,我就是当今万岁爷了!”说着把天赐扛到了肩上,在孩子的哭喊声中,向牢外走去。
哭声渐远,方熙心如刀割,这次她是真的不想活了。她一下一下地撞着墙,额头磕得鲜血直流,但被及时抓住了。
“马爷点名叫你去,你要是死在这儿了,我们都得跟着完蛋!”
话音未落,只听得门口“砰”“砰”几声巨响,紧接着传来挨打□□声,然后细碎的脚步声匆匆而至,很多军士鱼贯而入。狱卒们连忙躲到一边,不知所措。
“娘亲!牧叔叔来啦!”
方熙连忙扒着牢门往外看。只见一个黑衣人单手抱着南离天赐,大步走来,后面跟着几个身着将军服饰的人,再后面小跑地跟着几个地方官。天赐紧紧搂着牧东弦的脖子,向着方熙大喊。
方熙的眼泪哗地流了下来。
一个官员诚惶诚恐地打开牢门,天赐跑了进去,方熙一把抱起。
“东弦来迟了。”牧东弦含笑微微躬身,其他将军也一起行礼。把旁边的地方官和狱卒们吓得目瞪口呆。
方熙点点头,抱着天赐走出了牢房。
“他、他,还有他!不给我饭吃,还打我,全都给我杀了!”天赐点着几个狱卒叫道。
牧东弦和几个将军站住,转过头来。
那几人大骇,扑通跪了下去,连连磕头:“小爷爷,小爷爷,我们也是被迫的啊!”
方熙低声道:“他们都是狗腿。杀了狗,腿能自己走吗?”
“不能。”
“那还杀他们做甚?”
天赐不再说话,只是一直盯着他们,直到再也看不见。
一个月后,吏部尚书关山渡一夜白发、告老还乡,马家嫡系全部抄斩,旁系流放边疆,全部家产充公,所在地方官员换了一遍,唯一没动的就是监狱。但那几个狱卒都养成了一颗玻璃心,稍稍一碰便碎一地。
方熙又搬家了。
这件事让她在当地名声显赫到不能忍,走到哪里都有人围观。
一开始很多人求她办事,但她全部拒绝,非但如此,还不许人家打她的旗号。于是,久而久之,众人也就死了这份心。
但还是有不少人慕名前来,只为了讨个好彩头。
比如,谁家的人不小心犯了法被投进了大牢,想保释出狱,拜访小天娘。
谁家的牛吃了谁家的庄稼被告到了官府,想少赔点儿,拜访小天娘。
谁家的孩子想参加科举,又怕过不了,拜访小天娘。
谁家夫妻俩因为小三的原因闹离婚,想多分点财产,拜访小天娘。
……
好像买了东西往她这儿一放,好运就来了。
看着桌子上堆放成山马上就要过期的点心匣子,地上摞得高到摇摇欲坠的铁锅,挂满墙的玉米、辣椒、香肠,还有好几缸咸菜,方熙觉得自己似乎可以建个庙了。
特别是小天赐,到哪里屁股后面都跟着一堆人,以前的小伙伴们见了他好像都有点生分了,这让他很不爽。
方熙也觉得这很不利于天赐的成长,只好再次搬家。
这次他们搬到了海边,和渔民们一起生活。
“娘亲,我们还要再搬几次家?”天赐吹着海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