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饮冰的时候,她就隐隐约约感觉到不对劲了,直到今天,那股直觉就更加严重了,她不知道原由,但是夏以桐很不开心,她是知道的。
“夏老师。”方茴想了想,还是开了口。
夏以桐低着头:“嗯?”
“你是不是……和陆影后吵架了?”
“没有。”
“但你今天……”
夏以桐沉默片刻,忽然爆发出来,两手盖住自己的脸,用力地揉搓着,压抑地低吼道:“我今天特么就是个神经病!”
方茴:“……”
她象征性拍拍夏以桐的肩,词穷道:“那……病好了就行,啊。”
夏以桐深深地望进拍摄场地中央,瞳仁中央的人影闪闪发亮。
在漆黑的夜里,强光照明灯照得人直发晕,久了脑子里都是糊的,第一个场景了多少次。
“卡,xx,还是偏离镜头,重来。”
“卡,灯光灯光,人照得跟鬼一样,撤掉a组光。”
“卡,镜头太远,摄像,你是干什么吃的?!”
“卡,xx,光替白走位了?你一个人一边脸看不见知道吗?”
今晚上拍戏状态似乎格外不对,不知道是演员出了错,导演出了错,还是工作人员出了错,抑或是哪个都有。大半个小时过去了,还是在原地打转。
一向好脾气的秦翰林都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喊:“卡,暂停,所有人原地休息十分钟调整状态。”
拒绝了助理送过来的冷气扇,陆饮冰一个人靠着城楼喘气,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珠往下滚,影视基地的盛夏就算是晚上也不让人好受,厚重的蟒服沤着,闻闻身上的汗味儿,感觉人都要馊了。
她闭上眼睛,定下心神,一句一句地回想着剧本台词,酝酿该有的情绪,背影看起来有点落寞。
耳边响起了一阵脚步声,犹豫,又坚定。陆饮冰慢慢睁开了眼睛,旋即微微眯起。
夏以桐?她来干什么?
来的人正是夏以桐。
她走到陆饮冰身边,静静地站着。
陆饮冰想走,但是顾念着二人今天下午刚达成的“君子协定”,在片场要伪装感情还可以,于是按捺着脾气没走。
夏以桐还是没有开口,和下午一样,如同一尊不会说话的木偶。
陆饮冰等了一会儿,心里忽然奇怪地想:“陆饮冰,你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你什么时候怕过媒体瞎编排你,关系不好就是关系不好,瞎伪装个什么劲?秦翰林又怎样?你若真的和他说,他会强逼你和不喜欢的人相处吗?一分钟,她再这么阴阳怪气不说话你就走,从此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拍完戏就毫无交集。”
她刚下决定,夏以桐就动了,手里递过来一包东西。
“湿巾,要不要擦一下……”夏以桐紧张地望着她,心都快跳出来了,“……那个汗。”
又改变了想法的陆饮冰决定不履行那个假装关系好的君子协定了,冷漠地拒绝:“不用,我自己有。”
可以说是非常地反复无常了。
夏以桐一句话被堵回来,脱口道:“那你拿出来啊,我看着你擦。”
没大没小。果不其然陆饮冰面色一寒,浑身的冷气压笼罩着她:“谁给你的勇气这么跟我说话?”
夏以桐刚积攒的勇气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讷讷道:“梁静茹。”
陆饮冰嗤笑:“梁静茹认识你吗?”
夏以桐被她一刺,居然觉得开心起来,说什么都比她不理她好,道:“那我拍完戏就去认识她,好不好?”
陆饮冰看她的笑容刺眼,听她说话更觉得好笑,她换了个斜倚的姿势,冷声道:“我和你有什么关系吗?你需要征询我的意见?”
“我是你的人。”
陆饮冰哑然:“……”
就像是两名顶尖高手过招,两人打得是不可开交水深火热,忽然有一人停下来大叫一声:“不打了,我们猜拳吧。”
另一高手的剑已经走到了下面十招,又不能乘人之危,自己被剑招反噬,憋成了内伤。
陆饮冰呛了下,居然罕见的结巴了一下:“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夏以桐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用深情的目光凝视着她,徐徐施了个礼:“我是你的人,殿下。”
陆饮冰:“……”
你他娘的下次再对台词能不能提前说一下,不知道照顾一下德艺双馨老艺术家吗?老艺术家给你吓得心跳都不正常了!
“殿下,擦一下汗吧。”夏以桐把湿巾拆开,抽出一张,“肆意妄为”地盖在她脑门上,柔声道,“臣妾来帮你。”
陆饮冰瞪圆了眼睛:这完蛋玩意儿,是要上天了吗?
她劈手夺过夏以桐手里的湿巾:“我自己来。”
“好。”夏以桐没那么执着地要上赶着伺候她,一会儿适得其反她哭都没地儿哭去。为了避免这一现象的发生,她还体贴地让开了一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