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皇帝统一六国后推郡县制,全国共分三十六郡,各郡下属若干县。同时又在乡间选举三老掌管各乡,三老之下设亭长,又有十里一亭,亭长之下管里正即里长。
秦时,亭长为军事机构,负责徭役征发、治安管理,可戴佩剑。换做现代,亭长一职相当于村长,里正即里长相当于生产小组的组长。
杨林此时正在低头细查石凳的底部,听到外面一人的喊声,随即抬头望去,眉头微微收紧,问向来人,“亭长找我?”
“正是,还请杨里正随我去一趟。”
杨林有些糊涂,自从穿越到此已近半月有余,虽知道秦朝有郡县和乡亭里制,却也一直未曾见过这丽水亭亭长。
如若他所记不错,此时的刘邦应已经担任泗水亭亭长之职,若是可以,自己或许应该去会一会刘邦。不过丽水亭和泗水亭相距数十里,此事还得容他考虑一番。
既然丽水亭亭长邀他过去,杨林身为下属也不好推辞,而后起身,两手抱拳向来人道,“还请小哥先行离去,待林收拾一番便会赶去。”
来人同样恭拳算是应下杨林的建议,随后转身离去。
“林哥,这亭长怎么突然找你?真奇怪。”王山二人也跟着起身,托着下巴随口一问。
杨林目光看向门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晓,而后收回目光,面色沉重的对着二人道,“将这石凳搬回我屋内。”
“记住!”随后伸出右手的食指在两人面前晃来晃去,目光盯着他们,异常认真和凝重的叮嘱,“看好石凳,等我回来!”
王山二人见杨林如此的表情,心下一紧,知道此石凳非常之重要。虽不明白有何重要,而此物看上去也与一般石凳无二,但只要是林哥吩咐的,就必须坚持、彻底的完成,二人心中如是想到。
二人信誓旦旦拍着胸膛保证,杨林这才松口气,随后离开去了亭里。
所谓十里一亭,亭长管辖了近百户数百的人口,又因是军事机构,所以拥有独立的办公场所。亭长直系下属为亭父、求盗两卒,前者负责本亭保洁、后者负责追逐盗贼。
所谓办公之处,其实也就是一处独立的茅屋。杨林到时,里面已有六、七人,其中一人约莫五十左右,身子也算壮实,留着八字胡,仔细看的话,此人双手亦是布满老茧,穿着粗麻布衣,腰间别着佩剑。
“杨里正来了,快坐。”这八字胡的中年人见杨林进屋,站起身,脸上和善笑道。
其余几人亦站起身,而后众人相互执拱手礼算是打过招呼。
这几人杨林也认识,均是各里的里长,随后他跟大伙一起围坐在火堆旁,又向先前的八字胡中年不卑不亢的执手问道,“不知张亭长找林有何事?”
他这话问出,在座的几人相互对视一番,然后又都望向八字胡的张亭长,显然是让他开口。
“哈哈……”张亭长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笑道,“好,既然杨里正问了,那我便直说了。”
“如今寒冬已近,咱们丽水亭各里家家户户存粮均不多,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帝国税法摆在那。”顿了顿,他又盯着杨林略显期待的说道,“不知道杨里正可有什么办法解决咱们丽水亭口粮的难题?”
杨林心中不禁冷笑一声,想来这些人也是听说了安阳里狩猎之事,看他们各自盯着自己的灼热目光便知。
“林在各位之中只能为一小辈。”这话倒不假,他们安阳里人口特殊,此时坐在这里的其他各里长年龄最低的也有三十有余,唯他一人二十出头。“此事还是请亭长定决。”
张亭长听此回答,眉头不禁紧蹙,面带愁容,“这……”
“哼!”一声怒喝,在座的里长中大概四十岁上下,满脸肥膘的一人眼睛不善的瞪向杨林,“小娃,你虽为里长,但在这里,你也只能是个小辈。亭长问你话,你倒推推拖拖,眼中可有长辈?”
被这质问,杨林略有懊恼,此时找自己来不就是想讨要狩猎之法吗?自己虽乐好助人,却也不是滥充好人。
从此身躯前主人的记忆里,他早知晓这些人的虚伪,以往均是以自己为小辈的名义欺压他们安阳里,年年春耕农忙,总是安阳里最后放水灌溉。
水源不足时,安阳里的农户只能眼睁睁的看其他各里灌溉。虽说有亭长调节,可辈分放在那里,以往的杨林只能忍让。
现在又想拿辈分压自己?杨林嘴角不禁嘲笑,可笑他们不知道此时的杨林非以往之杨林,“陈里正,不知道我哪里目无长辈了?张亭长身为林之上官和长辈,林请张亭长决断有何错?”
“你还狡辩?”膘肥大脸的陈里正被此反驳面色挂不住,站起身怒气冲冲的指着杨林,“我且问你,你们安阳里是不是有狩猎方法?”
杨林没有看向他,自顾自的在火堆上烤着手,面色看不出任何异样,“张亭长你是何意?”反倒是问向了坐在正上方的八字胡亭长。
“小娃,我问你话呢。”陈里正面色更加挂不住,如此赤果果的无视他,而且还是以往总被欺压的小辈对他这样,是可忍孰不可忍啊。更何况他还只是个老农民,哪知道那么多繁文缛节,只能用咆哮来发泄。
这边张亭长听到杨林的问话,又见陈里正如此激动,不得不先做起和事佬,“陈里正,你先坐下来。”
陈里正旁边的人听到张亭长的话,拽住他的布衣让他坐下。肥膘大脸的陈里正虽心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