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彩云看到凌太后就扑了上去,直撒娇:“母后,儿臣好些日不见您,都想您了。”
凌太后责怪:“多大个人了,你皇兄和六弟还都在,快注意些形象。”虽是责怪,嘴角却含了一抹笑意。
洛彩云这才放开凌太后,转看向洛云清,道:“六弟,我听皇兄说,你这丫鬟可是个妙人呢。”
洛云清瞥一眼鱼初笙,见她微微低着头,似乎是在看自己的脚尖,他淡淡的说:“妙人倒谈不上,但确是跟一般女……丫鬟不一样。”
他本想说,跟一本女子不一样,但终究有些不妥,遂改了口。
洛云清现在看起来是跟洛彩云和和气气的,其实,他们二人自小就不合。
幼时他入凌太后门下,宣文帝和洛彩云都是凌太后所出,那时候洛彩云也听过关于洛云清母妃的谣言,还跟其他皇子公主一起在嘴上嘲讽过洛云清。
洛云清性子本就冷,母妃过世后更是很少与其他孩子相处,只和洛云得一起跟着太傅学习,后来又去钱将军麾下习武,跟钱远墨交好。
但他一直记得,有次洛彩云和其他人曾一起把他锁到宫里的一处废殿里两日,后来还是洛云得把他找了出来。
还有一次大冬天,飘着雪花,他在前面走着,洛彩云从后面一脚把他揣进旁边的水塘里,寒水入骨,最后也是洛云得找了跟竹竿子,他拉着游到了岸边。
说他小心眼也好,他就是记得这些事。
但洛彩云毕竟长他两岁,他叫她一声三姐,又因她是个女流之辈,他从来没跟她计较过。
洛彩云漫不经心地点点头,随即看着鱼初笙,说:“那本宫想向六弟讨要这丫头,六弟可肯?”
闻言,白亦辰和鱼初笙都抬眼看着洛彩云。
她一定是认出鱼初笙了,若鱼初笙落入她手里,岂不是死翘翘了?
鱼初笙低下头,有些紧张地抓着自己的上衫衣摆,生怕洛云清这个阴晴不定的再一口答应下来。
她前两日,可是亲口说,这事一完她就离开王府,洛云清不会顺水推舟把她赶到常乐府中吧?
在这古代,她还真是一只任人宰割的小羔羊呢。
洛云清背着手,用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盯着鱼初笙,语气坚决:“既然皇兄都说她是个妙人了,本王自是不肯将她赠人。”
鱼初笙心里松了口气。
不过——赠人?她又不是物件。
白亦辰深深地看了一眼洛云清,他的嘴角,竟然噙着三分笑意,仿佛在看一件很珍贵的东西,白亦辰的心里有些异样。
洛彩云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竟然一副很失望的样子,说出的话却让洛云清对她生了几分厌恶,她似笑非笑地道:“六弟莫不是还计挂着本宫小时候捉弄你的事情?”
凌太后皱皱眉,凌厉的喊:“常乐。”
宣文帝看一眼洛云清,他的脸上依旧一片淡然,才放下心来,说:“你六弟知道那是你瞎胡闹,自是不会计挂在心的。”说完,他又看一眼洛云清,洛云清朝他点点头。
末了,宣文帝又说:“不如,让鱼姑娘自己选?你是愿意依旧待在六王爷身边,还是跟长公主回常乐府?”
宣文帝是不想鱼初笙跟着洛云清的,他也看得出来,这女子虽然看起来年龄不大,但却很聪慧,连那无尘道人都极为赞赏。
白亦辰心里竟有一丝期待,虽然他知道,鱼初笙若是来了常乐府,恐怕连全尸都没有了。
洛云清也看着鱼初笙,虽然他的心里早已经有答案。
他的人,自会跟他。
鱼初笙恭恭敬敬地说:“多谢长公主赏识,但六殿下对奴婢有恩,奴婢并不是无情无义之人,还是想侍奉六殿下。”
她这一番话既表达了她要跟随洛云清的意愿,又顾全了洛彩云的面子,说的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洛云清心情有些愉悦,不动声色地勾勾唇,说:“那臣弟这就告辞了。”说完,迈着长腿出了殿门。
不能在这里再待了。
鱼初笙为自己逃过一劫而开心,连忙跟了上去,连脚下的步子都轻了许多。
洛云清似乎是早知道火莲是拿不到手的一样,一路上听鱼初笙絮絮叨叨了许久什么宣文帝不讲信用了,什么时雨的毒得另想法子了,他都不曾吭声。
马车快到王府时,他突然问:“在本王面前说皇上的不是,你不怕,本王告上去?”他的声音竟含了几分笑意,好似是在逗鱼初笙。
鱼初笙这才怔了一下,她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么不把洛云清当外人的?
她立马奉上笑容,明明是一副谄媚脸,语气却十分确定:“我知道王爷不会的。”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想,她就是觉得,洛云清不会的。
洛云清不由地多看了几眼坐在他旁边的少女,她身上有伤,脸色还有些憔悴,一双眸子却比天上的星辰还要亮。
他摸上自己的白玉扳指,轻轻地“嗯”一声,再不发一言。
马车一路平缓行驶,终于到了王府。
鱼初笙一撩开车帘,就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虽然上次她和时雨一起逗那只狗玩儿,但是她怕狗已经怕了这么多年,见到狗就想躲都已经成了习惯了。
时雨蹲在王府大门左侧的石狮前,正在逗着撒欢儿玩。
一人一狗,看起来颇开心。
鱼初笙想到上次逗撒欢儿玩,那家伙的毛摸起来手感其实挺不错的,就撩开车帘下了车。
时雨看到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