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低的咳嗽声,却可是一切都被她脑中的一圈一圈的眩晕的轰鸣阻绝了,什么都不真切。
阴郁中有人抓了她的手,叫着她的名字,“桑榆,桑榆——”隐隐带着哭泣声,她看着她,张了张嘴没发现自己什么话也说不来,身子仿佛枯朽了千年的枯藤。
“桑榆,你怎么了——”纪林杉看着失魂落魄的桑榆,大力的摇着她的身子,桑榆只是空洞的看着她,这样的她实在吓人。她无奈抓起她的手,掀起她的衣服,一口咬下去,莹白的手腕上一个深深的牙印泛着血丝。
“痛——”轻若蚊声,她低诉着。
手一痛,眼圈一转,慢慢的缓过神来。纪林杉舒了一口气。她带着笑笑来医院的,没想到竟会遇到桑榆。
笑笑是早产,体质一直不好,时不时的感冒发烧。下午他一个人在室外玩了一会儿,回来之后就恹恹的,纪林杉一个人又要看书店,也就忽视了他,等到发现了笑笑已经开始呕吐了。
桑榆看着笑笑原本红润的脸现在是青黄的可怜,身子因为疼痛一抽一抽。来纪林杉抱着他,一下一下拍着他小小的身子。
她默默的看着,心里一阵酸胀,心情倒是突然平静下来。她的亲生父母在她小时候也是这么呵护她的吧。可她对他们一点印象也没有?
回去的时候,陈池竟半坐在床边,桑榆没想到,病房里还有一个五十多岁穿着深色西装的男人。桑榆微微眯眼,看了一眼他,曾经她在报纸上剪下过他的照片。这些年,他好像没有什么变化一般。几个穿着白袍的医生,护士相陪。
陈池的脸色有些阴郁,她默然的站在一边。陈父看了眼桑榆,眼神明锐,好像能把人看穿一般。
“好好照顾自己,我走了。”他厉声一句匆匆走了。
病房里又恢复了沉静。
“去哪了?”
桑榆嘶哑着声音,“房间太闷了,出去转一转。”
估计刚刚陈父让医生来给他检查伤口的,他的上衣半敞着。
“过来。”陈池把药膏递给她。桑榆呐呐的接过来。衣服退去,那原本光滑的后背上,现在触目惊心的伤痕。
她颤着手伸过去,冰凉的手指轻轻一触,他微微一动,肯定很疼,后膀向下一道十多厘米的伤口,她的心被狠狠的揪了一下。
“疼不疼?”她轻而又轻的上着药膏。
“幸好这伤在我身上。”他喃喃道。
一行人随着陈荣榛出来,颇有气势的走在走廊上。纪林杉拎着一个水瓶,怔怔向病房里走去。拐弯的时候,猛的就看到前方几个人。她微微一扫整个人就定住了,手一软,“嘭”的一声,热水瓶落地,然后爆了,滚烫的开水倾泻在她的右腿上。
前方的人好像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陈荣榛随意地抬眼一看,原本平静的双眼瞬间顿时波涛汹涌。
第五十章
暗光隐隐的晃动着,慕林杉茫然的看着陈荣榛,心中一阵恍惚。
一行人也是面面相觑的打量着,陈荣榛微微咳了一下,稍稍作了一个手势,众人速速离去。
他怔怔的走过来,嘴角哆嗦几下,许久,才出了声“杉杉——”
纪林杉别过脸,刚刚才要迈起步子,右腿一阵热痛,脚步微微一晃,踩到碎片上,吱吱作响。
“杉杉,我送你去处理一下。”陈荣榛匆忙的上前,手刚要触碰到她。
纪林杉仿佛看到洪水猛兽一般,惊得节节后退。陈荣榛的手尴尬的半悬在空中,无力的垂下,面部挣扎。
“陈书记,谢谢您的好意,我不敢当。”她可悲的笑笑。
陈荣榛酸涩的张张嘴巴,犹疑了许久,“既然回来了,这次就不要走了。回家吧。”
家?听到这话,就如同听到一个笑话,真是可笑又可悲。她的家在哪?她早已没有了家,眼眶一热,强制着自己流下泪了。
“我自然会回我的家的。”她和笑笑的家,永远属于她。
陈荣榛看着她虚晃的步伐,心头一酸,这一辈子,他到底亏欠了她。
慕林杉回到病房里,看着笑笑安静地睡着,她怜爱的摸了摸她的头,轻轻地吻了一下光洁的额头,这个孩子是她的全部。
“你这个狐狸精,和你妈妈一样。”
“你还要不要脸,竟然勾引自己的哥哥!”
“我没有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儿,你给我滚!”
…………
以前的生活再苦、再累,她也不想再抱怨什么,只要今后她和笑笑可以平静的生活,什么都是值得的。她抬起头,眼角的泪灯光里闪着晶莹的水光,最后悄然滑落在到地上。
深夜,叶家。
一声掷地有声的响声。“你说什么?”叶邵博一脸的铁青。
“爸,我想好了,我要和丝瑜解除婚约。”叶向东立在光影下,看不清表情,他的背脊挺得直直的,透着深切的坚定。
“你要是还有脑子就忘了刚刚说过的话。”叶邵博走到他跟前,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