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和舅舅减轻罪责,卖房子我们要打这场官司。”顾忆湄决定豁出去了,只要亲人能平安归来,一切都在所不惜。
“眉豆,这已经不是钱的事,你知道吗?一旦案件进入诉讼程序,姑父的一切动产和不动产都会被查封拍卖,承认诈骗宣告破产,一样要在破产清算时退赔。”傅冬平把情况跟顾忆湄说清楚。
顾忆湄不出声,走路颤颤巍巍险些跌倒。
傅冬平赶紧扶住她,“你的腿怎么了?摔了?”“下楼梯时不小心扭了,不要紧,我没事。”顾忆湄跟傅冬平一起上楼看望顾太太。
还以为她已经长大了,如今看,也不过是个孩子,傅冬平无奈轻叹。
看到女儿一瘸一拐,顾太太关切地询问情况。
顾忆湄不想她跟着担心,强忍疼痛,“没事的,妈,我下楼时不小心扭了一下。冬平来告诉我,我们要找的那位大律师已经同意和我们见面,明天我会去见他,争取让他接下爸爸的案子。”
“有用吗?”顾太太对此持怀疑态度,她心里明白,丈夫和弟弟这回罪责不轻,已经不是律师出面就能解决的了。
顾忆湄宽慰她,“妈,您不要太悲观,无论如何,我们都要为爸爸争取任何一点机会。”顾太太疲乏地长长叹息一声。
离开母亲卧室,顾忆湄和傅冬平一起下楼。
“谢谢你这两天一直陪着我。”顾忆湄由衷地说。傅冬平回头看她,停下,扯扯她头发,“说什么傻话,我是你哥哥。”
“蔡佳说,我妈打电话给我爸那些朋友打听情况,他们不是关机就是拿话搪塞,没有人愿意谈及这件事。”顾忆湄此时才知世态炎凉,竟如此直接。
“事不关己,自然没人愿意提。你多照顾姑妈,别让她胡思乱想。”傅冬平拍了拍顾忆湄胳膊,也就离去。
顾忆湄一直送他到门口,看着他,忽然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失落感,遇到这么大的事,幸好有他在,将来若是连他都不在,自己该怎么办?他是哥哥,注定不可能陪伴一辈子。
次日,傅冬平来接顾忆湄的时候,顾忆湄已经打扮好坐在客厅里等她。一改前一天的慌乱不堪,此刻她打扮得非常动人,身上的裙子质地高档,非常贴合她身材。
傅冬平带着欣赏,半开玩笑道:“你该不会想告诉我,你打算去色~诱他接下姑父的官司。”
明知他是开玩笑,顾忆湄仍然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有何不可,只要真能帮到我爸爸,我什么都不在乎。”
“眉豆,这不像你。”
“你先开的玩笑,反倒来怪我。”
邢栎阳所在的律师事务所位于城市中心区某栋高层建筑里,办公区很气派,两人刚走进办公室,顾忆湄就被熟人叫住。
“顾忆湄,怎么会是你?”一个长相文静、妆容得体的女孩从格子间过来,跟顾忆湄打招呼。
顾忆湄看到她也惊喜不已,这女孩是她同学,名叫苏芷汐,两人上学时关系很不错,后来顾忆湄去美国留学,两人才渐渐断了联系。
寒暄过后,顾忆湄这才知道,苏芷汐大学学的是法律系,现在是律师助理。
顾忆湄心事重重,没心情继续交谈,问她:“我有点事情来找邢律师,他在吗?”“在的,我带你去。”苏芷汐非常热心地带领顾忆湄和傅冬平去律师办公室。
走进邢栎阳办公室,顾忆湄看到他站在书架旁翻阅资料,他们推门进来,他听到声音才放下手里的案卷。
和在飞机上那天一样,他仍是一身清冷的黑色,黑色衬衣的长袖卷起,身材颀长的他给人一种俊逸出尘之感。
“请坐。”邢栎阳示意苏芷汐倒茶给客人。苏芷汐退了出去。
尽管法律顾问之前和邢栎阳接洽过,傅冬平还是主动说明来意,邢栎阳一直耐心聆听,半天也没有说一句话。
顾忆湄见他不动声色,有些沉不住气,主动问:“邢律师,您愿不愿意接下我父亲和舅舅的这桩案子?”
邢栎阳目光投向她,剑眉微拧,凝视她几秒钟,上次见面到现在不过几天时间,这个女孩子憔悴了不少,样貌依然动人,可眼睛里那种飞扬的神采已经不见了。
可以想见,她也深知自己处境堪忧,然而,面对她眼中的企盼,邢栎阳还是缓缓摇头,“对不起,我接不了令尊的案子。”
顾忆湄满怀希望而来,哪知道遭遇当头一棒,着急道:“为什么?我们非常有诚意,恳请您出面当我父亲的代表律师。”
“令尊有本市一流的律师团,我相信他们会尽力。我目前手头已经有三个案子,其中两起是跨国经济纠纷,还有一家集团公司的纽交所i(首次公开募集)符规核查,实在是分身乏术。”
尽管邢栎阳诉说的理由听起来很合理,顾忆湄还想说话,傅冬平悄悄按住她手,“无法转圜?酬金好商量。”
邢栎阳淡淡扫了他俩一眼,“非常抱歉,我是真的没有精力再接手顾先生的案子,行内都知道我开价高,我得对我的委托人负责。”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