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今之计,只能向猎户借居一宿了。
驱马前进至木屋前,门前窄庭坐着一名妇人及两名稚童,正疑惑好奇地看着
他们。
他放轻动作跃下马儿,如行云流水般未惊醒红豆。
“夫人。”白云合温和一笑,柔化俊秀的脸庞。
“这位公子,有何贵事?”妇人回以浅笑,客气询问。
“我与侄女因延误时辰,恐怕今晚入不了汴京城,可否叨扰一夜?”
“公子言重了,出门在外,原本就诸多不便。只是借住一宿,没问题的。”
妇人豪爽地允诺,随即又道:“不过,恐怕得麻烦公子与另一位借住的公子同挤
一房。”
“好巧,还有其他人?”
妇人牵起稚童,将白云合领进木屋内,“数刻前,有一名俊雅活泼的年轻公
子来借宿。这位是我夫君。”她介绍坐在桌前的壮硕男子。
“打扰了。在下姓白,白云合。”
白云合才报上名字,左侧房的木门“砰”地一声,甩弹开来,惊醒美梦连连
的红豆,并吓哭两名胆小的孩童。
一名面若冠玉,年龄与白云合相近的男子,错愕中又带欣喜地盯着他。
白云合笑意盎然的面容,在看清来人长相时瞬间冷然凛冽。
“白云——果然是你!”男子扑向白云合,语调中有浓厚的兴奋及狂喜。
狭隘的屋内并没有提供太多逃离的空间,白云合双手又抱着红豆,形成进退
不能的窘境,被男子抱满怀。
“我好想你!没料到上天当真听到我的日祈夜盼!白云,喔……好怀念!”
他反覆磨蹭着白云合,享受似地眯起眸。
白云合暗运起内力,准备将缠上他的男人震开,可还未施力,红豆一双纤手
先推开男子。
“走开!臭男人!你压到我了!”红豆嘟嚷,揉揉小鼻头。
男人一怔,瞧瞧白云合,再看看红豆,眼眶内竟泛起薄薄水雾。
“你……你成亲了?”他抖着嗓,可怜的表情活似他是让白云合无情遗弃的
对象,红豆反倒成了小狐狸精。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我一直在等你呀!你没良心……呜呜……”男
子抽抽噎噎地控诉,脸孔埋在双掌内,肩头一颤一颤地,哭得好不伤心。
白云合放下红豆,扬手揪紧男子的衣领。
“风裳衣,收起你唱戏的本领!”他冷冷应对,仿佛对这种戏码司空见惯。
名唤风裳衣的男人抬起头,脸上未见湿意,只有笑咧的嘴。
“别这么无情嘛,你以前都亲切地唤我‘裳衣’呢。我真的好想你。”他趁
白云合不注意时,使力捧住他的颊,印上数吻,啧啧有声。
白云合额前青筋突起,加重拉扯他衣领的力道。“你嫌左手臂挂在身上碍眼
是吗?我很乐意再‘顺便’扯断它。”微言细语吐在风裳衣耳畔,血腥的威胁不
让屋内其他人听闻。
“我是开玩笑,开玩笑的。”风裳衣识相地收起无赖笑脸,还不忘用衣袖擦
掉在白云合脸上的口水印。开玩笑得适可而止,他深知个中道理。
“原来公子们是旧识?”妇人讶异地问。
“是呀。”风裳衣拉高嗓音强调,“而且是很熟、很熟的旧识。”
“夫人,他就是另一个借宿者?”白云合不再理会风裳衣,转向妇人。
妇人点点头。
“叨扰了。红豆,咱们赶路吧。”白云合牵起红豆的小手往房外走。
叫他和风裳衣共处一室、共挤一床,他宁可自碎天灵而亡!
“白云!白云!别走呀——”风裳衣见他们上马离去,急忙回房拎起包袱,
朝朴拙好心的猎户一揖,“邱大哥、嫂子,谢谢你们今晚的好意,我要先走一步
了。”好不容易与白云再相逢,是天赐的缘分,他会好好珍惜的。
风裳衣再三言谢后,赶忙随着白云合的脚步往汴京快马飞奔。
“二小叔,那个怪人追上来了。”红豆的瞌睡虫早教风裳衣给吓光光,只剩
满腹好奇。“他是谁呀?”竟然能让二小叔失控。
“瘟神。谁沾上谁倒霉。”白云合没好气地道。
“白云——”由远而近的叫唤及马蹄声追上两人。
可恶!白云合暗骂。若非胯下的马匹太过劳累,他早早就能摆脱风裳衣的纠
缠。
“白云,你们要去汴京吗?我同你们一块儿去。”风裳衣策马与他们并行。
“你是谁?”红豆问。
“我是白云头号爱慕者。”他大言不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