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他逸出无力哀号。
第一次酒后失态,他赏了阎罗一拳,引起两人互殴。
第二次酒醉发作,他扭断了风裳衣的右臂,并将他五花大绑地丢进河里。
第三次酒后乱性,他打伤了炎官和耿介,拆掉整座阎王门。
以上,都在他所能接受的范围之内,而这一次,他却巴不得劈了自己!
红豆柔软白玉胴体上数处青紫的吻痕,挂满泪痕的小脸贴在他胸膛上,腿间
的处子落红些许沾附在他身上——他竟然侵犯自小视为女儿的红豆!
昨夜他的记忆仅仅停滞在他发现碗底的白色药粉,之后便是全数空白,当然
更不可能记得他是如何伤害到红豆!
天啊;他简直是只qín_shòu,不!是qín_shòu不如!
脑子浮现不堪的画面,他如何对得起将红豆托付给他的炎官,如何对得起尊
称他一声“二小叔”的红豆?!
白云合离开床铺,将地板上的衣物拾起,并取来锦被为红豆盖上,理好自己
的衣着后,便沉默地坐在碎桌旁的木椅上,眼神若有所思。
接近晌午,红豆才幽幽转醒,扭动酸软的娇躯。蓦然,昨夜记忆回笼,红豆
惊跳起来,发现身畔的白云合不见踪影,才转向碎桌方向。
背光的角落,白云合一语不发地坐着,好像已经回复成正常的二小叔。
“二小叔?”她试探地唤,双手拉紧锦被,仿佛将它当成唯一护身物。
白云合抬起脸,面容上不见丝毫笑意,他浅叹一声,将手上的干净衣物递给
她。
“你先换上衣衫,我有话同你说。”他手轻扬,挥下帷幕,掩去满室春光。
两人不再开kǒu_jiāo谈,只闻衣物摩擦所发出的沙沙声。
“我……换好了。”红豆爬出床铺,满脸警戒地等待白云合下个指示。
“坐。”
红豆正襟危坐。因为白云合的神情相当严肃。
是想骂她昨天灌醉他的举动吗?她是不是要先道歉,因为以前她犯了错,只
要先行道歉,小干爹和二小叔是绝对舍不得骂她,何况她昨夜也受到教训——她
挺直腰杆子大半夜,疼得她泪花乱坠,直到体力负荷不住,才倒卧在他胸前。
“二小叔,昨天是我不——”
“我很抱歉。”
咦?二小叔怎么抢了她的开场白?
“对于昨夜一切,我难辞其咎。”
“可是,是我害你喝醉的。”敢做敢当,是小干爹教她的做人原则。
“没错,可是酒醉后的言行却不能归咎于你。”他自嘲一笑。
历年来,他的酒后行为皆属于破坏举动,万万想不到,这一次竟是毁她清白。
“出府前炎官交给你的匕首呢?”他突然问。
“在房里。”
“拿过来。”
红豆不敢多问,好在白云合昨夜“顺手”打通两间房,所以红豆迅速取回镶
挂红色流苏的护身小匕首。
白云合轻轻牵起红豆握匕首的柔荑,让剑尖直触在他心窝部位。
“记得炎官说过的话吗?这匕首,是让你防身用,并教训意图轻薄你的家伙。”
他已不仅是“意图轻薄”罢了,而是付诸行动。
他坚毅的眼神紧扣着她的呆滞眸光。
“我毁你清白,已属罪大恶极,我——赔给你一条命。”他缓缓施力,冰冷
锐利的匕首刺破胸肌,却眉头一皱也不皱。
红豆瞪圆眸子。他……他要以死谢罪?
“没、没这般严重吧?”红豆结巴轻叫,教他箝制的小手颤抖着,瞧见血红
染湿他白衣前襟,想抽手,他却不肯放。
“二小叔!你不要这样!我不要杀你……快放开我的手……二小叔!”她剧
烈摇着头。
自小生长在男丁众多的阎王门内,从来不曾有人告知她“贞节”对一个女人
的重要,甚至连男女之事都处于懵懵懂懂的程度,她压根不明白白云合为何会产
生自残的恐怖念头。
“你赔我一条命,我的‘清白’就会回来吗?”她连啥叫“清白”都不甚了
解,要是问“蛋白”她还比较知道呢。
红豆说得对,他的罪,连死都无法原谅。
“咱们坐下来,再好好讨论接下来要怎么处理,好吗?”她小心探问,一直
想抽回握匕首的手。
白云合叹息,“眼前只有两个解决方法,一是你我成亲,另一则是赔命。”
只要一想到十六岁的他牵着四岁奶娃成亲的画面,他还是认为以死谢罪最为适宜。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