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揍人这一项,她这么做,是不是不太符合人设?
邰阮的表情有点复杂,其实还没有从何晓晚之前的暴力少女形象中回过神来:“不,你做得很好……你怎么会武功?”
何晓晚有些不好意思:“之前没告诉你,我娘是何美眉。”娘说她的名号早已经威震江湖,只要是在江南一带混过的,没有人不知道她的名字,所以何晓晚想了想,也没说太多,以为这么说了,邰阮也能听懂。
邰阮当然能听懂了,这句话对他来说不过是在一个已经笃定的猜测上再加证实而已,是以他故作惊讶地开口咋呼道:“所以你是曲水镖局的大小姐?”
“嗯,”何晓晚点点头,又有些担忧地看向邰阮,“你不会把我送回去吧。”别知道了她的身份之后,就偏要把她送回家去。
邰阮摇摇头,道:“哪里哪里,我当然不会。”他还要靠这丫头的武力来帮帮忙呢,怎么说也得把她拐到京师才行,之后嘛,就不关他的事了。
何晓晚这才笑开了花,甜甜地道:“你真好。”
邰阮摸了摸自己的脸,莫名觉得有点发烫。
……
“瞧一瞧看一看嘞!”
“肉包子,香喷喷的肉包子!”
有商贩叫卖的声音响起。
他们刚刚抵达临安一个还算繁华的县城,便准备在此休息一晚,再加上先前一场厮杀还是耗费了众人不少体力,是以马车也行得缓慢,悠悠地穿过了闹市,向着一家客栈而去。
“汪,汪汪!”
“啊,有疯狗!快跑!”
一声尖叫骤然惊醒了正在打盹的邰阮,一抬眼便见何晓晚坐得端正,脑袋却又忍不住好奇地往外去看。有疯狗追人吗?她还没见过。邰阮也迷蒙着睡眼往外瞧去,果真见有一只大黑狗正大声吠叫着,往着闹市中心狂奔而来,有些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前面一同样飞跑的人影,“嗷”地叫了一声便要狠狠去咬那人的屁股!
那人也是“嗷”地一声叫,险而又险地躲开了那狗的一次袭击,手里还颠来烫去一个包子,想来正是从那先前叫卖肉包子的铺子里得来的,他一边跑一边还苦口婆心地教导着这只狗:“大黄啊,做狗要有骨气知道吗,你是如此的英俊威猛皮毛光亮牙口好身体棒,多少母狗倾倒在你的石榴裤下非君不嫁还要给你生猴子哦不是小狗狗,你怎么就那么想不开非要为了一个肉包子丢弃了自己的面子这样不顾形象地在大街上追我呢?世界如此美妙你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你知道吗?来跟我深呼吸吸气呼气吸气呼气怎么样是不是已经看到孩子的头了啊呸是不是轻松多了?哎哟卧槽你这死狗居然还来咬我你这样的话咱们友谊的小船就翻了哦不对我们之间好像一直没有友谊来着,哎呀你别咬了别咬了别咬了……”其碎碎念的程度当真令人叹为观止。
“我呸你个贱人!你偷我家包子你还有理了不是,大黑,去,给我把他咬死!”这时黑狗身后又追上来一个气喘吁吁的胖子,正恼怒地破口大骂,偷他包子不说,连他的爱狗的名字都叫错了还念叨一堆有用没用的玩意儿是想干嘛呢?真是气死他了!
那被狗追杀的人转头一看,双腿更是如风火轮似地旋转起来,一边又叫骂道:“我日你个仙人板板谁他妈说我偷包子了,这个包子明明就是你自己给我的突然又翻脸不认人了而已,你这个骗子乌龟王八蛋我要问候你十八代祖宗!哎哟,大黄别咬别咬做一只乖狗狗这样才能有人喜欢你才有母狗愿意跟你□□的你知道吗?做乖狗狗才有人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只觉得屁股一凉,原来自己的裤子已被黑狗撕了个七七八八,花色的亵裤都已经露了出来,不由跑得更快,眼看着就要撞到一辆马车上,愣是轻巧而又疯狂地往前一跃,霎时间便冲过了官道,躲过了那一辆马车!
“啊呜!”那黑狗却远没有这人来得机灵,只是一声哀嚎,便被车厢撞飞了去!
“大黑!”那狗主人也是痛呼了一声,连滚带爬的接住了那大黑狗,远远隔了一条官道,冲着那险险躲开马车的人骂道:“你这个蟊贼!赔我大黑的医药费,赔我包子!”却丝毫都没有去指责那马车上的车夫或是别人。
“这位大哥我真不是贼我不是贼我不是贼!你那疯狗自己往人车下撞去死了那都是自找的好吗?俗话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大黄的死就是最好的证明,你要是继续这么诬陷我的话总有一天你也会死得很难看的你知道吗?所以阿弥陀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呐啊呸说错了!总之大哥你就放过我吧好人都会有好报的不是吗?……”
何晓晚和邰阮只听到砰的一声,接着就是那狗主人的痛呼。不自觉通过窗户往外望去,果然那黑狗气息奄奄,鼻子似乎都撞歪了去,哀嚎一声,也不知是死了还是晕了。
“呃……”他们只是听热闹的,怎么这么快就惹祸上身了?何晓晚脸皮薄,当下就觉得很不好意思,想要去道歉,却被邰阮拦住,唇边有一抹笑意:“先让他们吵,吵完了再说。”既然狗主人都没有找他们,他干嘛要上赶着去点头哈腰地赔礼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