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她在幼贞冷若寒冰的眼神中战战兢兢的说:“这块龙鳞的主人……已经死了。”
“呃!”赵龙庭闷哼一声。原来只是堵住他口鼻的水流又多了几道,缠住他的脖子,逐渐收紧。
“我二哥已经修成仙体,神仙是不会死的。”幼贞捏住扶鸾雪白的颈子,“大师可能算错了,再好好算算。”
扶鸾被迫仰起头,从嗓子里挤出变了调的声音:“不是,不是算的。我在师父的留下的书上看到过,这块,不是普通的鳞片,是逆鳞……除非死,龙不会让别人碰自己的逆鳞。咳咳……”幼贞松开她和赵龙庭,扶鸾扶着脖子剧烈的咳嗽起来,赵龙庭紧紧抱住她,防备的瞪着幼贞。
幼贞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越来越多的水流聚集起来,威胁一般蓄势待发的在半空中流动:“给我算,龙鳞的主人现在在哪儿。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入轮回的,要他的转世;未入轮回,要他的残魂。现在就算!”
扶鸾推开赵龙庭,找到幼贞带过来的临泱地图铺开,她咬破指尖滴了一滴血在龙鳞上,一手在地图上画出神秘的符,一手掐指推演。她口中用极快的速度默念着什么古朴的咒语。
她做这一切时,水流仍然虚浮在她和赵龙庭的周围,越聚越多。
扶鸾的额头浮出虚汗,渐渐有些力不从心。她不得不靠在赵龙庭的身上,但她的咒语片刻未停,终于,龙鳞上的血滴慢慢浮在半空,然后飘飘摇摇,落在了地图上。
扶鸾睁开眼,偏头咳出一大口血。
幼贞的眼神毫无波动:“在哪儿?”
“这里。”幸亏她及时偏头,刚刚咳出的血一点也没沾在地图上,她指指血滴的位置,“在这里。”
幼贞接过地图,血滴落在大陆的最南端,底邪度。
底邪度是一句蛮语,只在临泱最南端的几个小部落之间流通使用,意味“草木凋零之地”。那里是临泱唯一的沙漠,黄沙万里,寸草不生,是临泱神话传说中的地狱之门。
沙漠意味着干旱,那是鲛人最大的敌人。
幼贞把地图收好,水流形成水龙卷从窗户中飞出去,木屋外的花草树木立刻被声势浩大的水流冲开,几棵参天古木亦被冲得东倒西歪。
她拢了拢身上的衣服,把地图和龙鳞一股脑塞进衣襟里,背对着扶鸾冷声道:“如果我二哥不在那里,别说沙漠,就算是地狱我也会回来。”
说罢,不管还在咳嗽的扶鸾也不管骂骂咧咧的赵龙庭,歪歪扭扭的往山下走去。
幼贞离开千峰山后的第九天,沈玉韫也找到了扶鸾的小木屋。他孤身单骑而来,形容狼狈,也没带任何随从,马背上挂着一个葫芦一把利剑,哪儿还像个金尊玉贵的王爷,说是流浪江湖的侠客还更合适些。
沈玉韫见到赵龙庭,先是一惊,“你没死?”然后又是一愣,“谁救了你?”略一思索后,忽然勃然大怒,越过赵龙庭掐住扶鸾的脖子,“幼贞呢?”
“枕月大师,让我转告你,这里不属于你,你也不属于这里,别再、惦记临泱的皇位了。”扶鸾没想到沈玉韫得了幼贞的灵力之后也变得这么厉害,赵龙庭竟然也制不住他。她断断续续的说完师父留给她的信上面的话,已然双眼翻白,喘不过气。
沈玉韫手上的力道半点儿不减:“谁在乎那个,我问你们,幼贞呢?”
“她自然是去找龙鳞的主人。”赵龙庭叫道,“快放开扶鸾!”
沈玉韫一把扔下扶鸾,恨恨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好一个枕月大师的弟子,原来也是贪慕金钱地位的人。你帮太子我管不着,我只问,你们用什么法子骗了幼贞的鳞片?”
“不是骗,这是我和幼贞之间的交易。”扶鸾喘匀了气儿,说道,“我也不帮太子殿下,我只是按照师父的吩咐做事,要确保继承临泱皇位的人不是你。”
沈玉韫眼中冒火:“可笑,皇位于我,只是棋盘上的一子。但是幼贞鳞片这笔账,不止她要找的龙鳞主人,等我确定她平安之后,也要回来慢慢与你算。”
赵龙庭恼恨道:“那你还不快走。幼贞要找的人已经死了,尸骨埋在底邪度。你要是慢一点儿,干脆也替她收了尸吧。”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沈玉韫连狠话都不放了,几乎是立刻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底邪度,幼贞,你怎么敢独自去哪种地方。
就为了一具尸骨,何至于此!他死了,我还活着,你还有我!
沈玉韫一路快马加鞭,累死了六匹良驹,到达底邪度边缘时,他急匆匆的下马,跑进小镇子里仅有的两家客栈挨个询问,在得知没有一个孤身而来的漂亮小姑娘住店后,多少松了口气。
幼贞是鲛人,在进入沙漠前应该会找客栈泡一次水,然后准备大量的水带进沙漠里。也许他的马快,赶在了幼贞前面。
“客官,您要找漂亮小姑娘,也不该在咱们这儿啊。”店小二一边擦桌子一边跟他开玩笑,“拐角醉欢楼,都是漂亮小姑娘。”
沈玉韫强压下不快,叫了馒头和小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