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种方子也一个个地往外冒。
吴王殿下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会儿听着是气滞血瘀,一会儿听着是气血两亏,一会儿听着是来月经了,一会儿又听着是怀孕了,一会儿又听着是受惊了,一会儿又听着是着凉了……
他终于拍案怒道:“都给本王闭嘴!”
众大夫顿时鸦雀无声,瑟瑟发抖,他们感觉到了脑袋很快不属于自己的痛苦。
“你们选出一位来,开方子,治病。治好了,重金百两,治不好,全都死。”
是黄金还是死亡,这里有十七个大夫,这是一道十七个备选项的单项选择题。
众位大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衡量着该选谁去治病。
顾镜知道该自己上场了,她站出来道:“我来。”
她这一说,众人都疑惑地望向她,然后大家伙纷纷摇头。
“她怎么也跟着来了?”
“她医术不行!”
“女人当什么大夫,还这么年轻!”
年迈的胡大夫摇头叹:“顾大夫,不行啊,我们不能把大家伙的性命交托到你身上。”
其他人纷纷道:“说的是,万万不能,我看还是胡大夫你来?”
也有的毛遂自荐:“诸位大夫请听我一言,我的方子想必有效,还是我来……”
就在这一片纷杂中,吴王审视着顾镜,冷道:“这是谁,怎么有个女人?”
旁边的女管家忙恭敬道:“这是陈大夫的女儿,叫——”
回头看顾镜:“叫什么?”
顾镜连忙道:“小女子名陈镜。”
女管家这才继续道:“她叫陈镜,是跟着陈大夫进来的,奴婢想着这是个女子,若真要诊治,倒是方便一些。”
吴王摸了摸带着短须的下巴:“说得在理。”
一时又问顾镜:“你刚才自告奋勇要为夫人治病,可是有对症之法?”
顾镜当下朗声道:“小女子对这种症状略知一二。”
略知一二?
包括陈大夫在内的其他大夫纷纷冷汗直流,吓得不轻,他们恨不得赶紧把这个冒失的女人给拉回来,只是略知一二而已,你竟然敢冲上去要治病?
不不不不他们要赶紧选出一个人来,随便选出一个来都比这个女人靠谱!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所有人把眼神逼向陈大夫:你家“闺女”你赶紧拉回来。
陈大夫在众人的眼神威逼下,长叹一口气,上前小心翼翼地道:“闺女,这事儿你怕是不行?”
谁知道他刚说完,就听吴王在那里瞪眼睛了:“她不行,她为什么不行?你是她爹吗?!”
吴王其实是不悦的反问,然而他这一问,还真问到了关键。
陈大夫不是顾镜的爹,他心虚,面对威仪四射的吴王,他不敢昧着良心说自己是顾镜的爹。
“这,这你看?”
陈大夫忐忑不安地看顾镜,拼命地以眼神示意,他希望顾镜自己承认自己不行,赶紧撤了,别连累大家伙。
要不然真万一治不好,大家伙都能把她吃了……不对,真有个不好,大家伙都死了。
然而顾镜却对陈大夫笑了笑:“爹,你放心,我会尽力而为的。”
陈大夫听顾镜这么说,一口老血险些吐出来……
其他众多大夫纷纷脸色难看地瞪着陈大夫,如果不是他多事,把这个女大夫给带进来,他们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这么一大群大夫,就是把那个叫嚷着“夫人这是有喜了”的大夫推进去治,怕是都比一个年轻女大夫要胜算大!
顾镜此时根本没理会那群大夫怎么想的,她知道如果自己不出这个头,其他大夫都只有耽误病机的份儿,当下上前,抱拳对那吴王道:“吴王殿下,我若不能治好绿夫人,自然是任凭处置,我若能治好绿夫人,不知道可否饶了诸位大夫?”
吴王道:“那是自然。”
“不知道连那河南洛家公子,是否也一定可以免罪?”
吴王挑眉,细看了顾镜一眼,最后还是点头:“可。”
顾镜深躬到底:“谢殿下,我定竭尽全力医治夫人!”
然而顾镜的这一番话,却是更惹来众位大夫的苦不堪言。
他们只怕顾镜来治,他们会死得更快啊!
年轻人心是好的,奈何实在是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吴王却丝毫不知道这群大夫心中的苦,他望着顾镜,颇为赏识:“本王就喜欢像你这样有胆识的女人,你现在赶紧去给绿夫人治病,治不好,本王就要你项上人头。”
顾镜忙拱手:“是。”
顾镜过去内室准备救人,身后一群大夫神情那简直是如丧考妣。
完了完了全完了,这下子可算是死定了。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在这并州城行医一辈子,最后竟然会死在这么一位年轻女大夫手里!
顾镜当然心里有打算的,现在距离这位绿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