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只能告了罪,将易旭送了进去后,不敢多看,忙不迭地出来了。两人站在新房门口,相视一眼,皆是无奈。
因为易旭醉得不省人事,连盖头都揭不了,旁的未完的礼仪更别提了。
媒婆喜娘做这一行不是一天两天了,新郎能在宴席上喝成这样,想来对新娘也是没多少在意的,不然断不会醉成这样,因为刘家的原因,除非新郎自己想喝,不然谁也不敢多灌他酒。
丁玥馨像是听不到旁人的叹息,径直将头上的红盖头取了下来。虽说这不合规矩,但是这种情况,谁也不忍心谴责她了。
丁玥馨平静地将其他人请了出去,又让婢女端了一盆清水来,自己的妆都还没来及洗,先拧了帕子给易旭擦了脸。
婢女半夏看着主子轻柔细致地给姑爷擦着脸,这姑爷对小姐的态度别人都看得门清了,偏偏小姐像是感觉不到一般,直心疼得眼泪打转。
丁玥馨给易旭擦完脸,又让半夏重新打了一盆水来,就让半夏出去了。
半夏很想留下来陪小姐,可是她也知道,这不合规矩,只好依依不舍地下去了。
等众人皆退,房间里只剩下两道呼吸时。丁玥馨看着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的人,一串热泪再也忍不住地落下。
丁玥馨压抑着哭声,像是怕吵醒那个睡着的人。这个让她一见就倾心的人,她终于如愿地成为了他的妻子,她满心欢喜地嫁了过来,她从没想过自己的新婚之夜会是这样。可纵使如此,她心底依然没有后悔,半分都没有。
丁玥馨胡乱擦了擦眼泪,又替易旭将喜服解下,给他盖上了被子。
窗外寒风凛冽,房内因为烧着地龙而温暖如春。
丁玥馨愣愣地坐在床沿边,在几对大红喜烛的闪烁下,易旭的脸看起来那么安静,那么让她爱到骨血。
易旭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只是感觉似乎有几滴水落在了自己脸上,他微微颤了颤眼帘,睁开了眼睛,就恍见一个阴影忽地闪了过去,易旭一下惊醒过来,看着满屋的红色,易旭愣了愣,又反应过来,这是自己的婚房,自己的洞房花烛夜。
易旭看向坐在床沿的人,她穿着一身大红喜服,背对着自己。
易旭没有多看,径直起身,下床穿了鞋子。
“夫...夫君,你要去哪里?”身边传来惊惶的声音,像是生怕他就此离开婚房,去别处安寝一般。
易旭匆匆说了句“出恭”。
等易旭回来,看清了房中的女子。她肤如凝脂,黑发如瀑,是个难得的美人。只是似乎双眼有些红肿。
易旭突然想到了自己脸上的那几滴水。
易旭有些愧疚,他今天确实放纵了些,不该喝得不省人事。
易旭走过去,在床尾处坐了会儿,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匆匆说了声“夜深了,安寝吧”,便起身走去衣柜边,打开柜子取出两床被子来,在软塌上铺就了。
丁玥馨本来咋听他说安寝,还欣喜不已,可接着易旭的举动又将她从天下打回了泥潭。易旭这明显是在新婚之夜不想和她睡在一起!
丁玥馨看着易旭将红烛一根一根地吹灭,也觉得好像自己满腔的热血,也随着这一根根被吹灭的蜡烛,而冷了下来。
丁玥馨听着黑暗中,衣裳摩擦的声音消失,易旭已经上榻睡下了。
夜越来越深,窗外呼啸的寒风越吹越烈,房内却无除呼吸外的半点声响。
丁玥馨听着房间另一边已经均匀的呼吸,感觉自己像是站在冰天雪地里,房内的半分暖意也感觉不到。
她不自觉就回想起昨夜她娘教给她的新婚之夜要如何伺候丈夫的场景来,她虽然听得羞涩,却想着他依然坚持听了下来。可是今晚上,一切都成了笑话,包括自己这待嫁的半年来的欣喜。
丁玥馨不知自己何时已是泪如雨下,她紧紧地咬着自己的手背,不让自己哭出声,生怕惊动房内另一个睡着的人。
她甚至不知道房内的蜡烛是何时点亮的,直到眼前出现了一方蓝色手帕,拿着手帕的那只手,骨节分明,修长白净。
丁玥馨怔住了。
那只手耐心地等了一会儿,见丁玥馨没有反应,另一只手伸出,轻轻取下丁玥馨嘴中的手来。丁玥馨发着愣,任他将自己的手取下。
见那只芊芊素手上已经被咬出了血痕,丁玥馨似乎听到了一声轻轻的叹息,然后她就看到那只手,拿着手帕,轻轻拭去她手上的血迹。
丁玥馨感觉着那温柔的动作,似乎胸腔里已经死寂的心又重新跳动起来了,越跳越烈。
第140章
新年伊始, 朝野上下开始了一年的忙碌。一场又一场的大型祭祀,让察院的人忙得后脚跟不着地。
忙了大半个月, 到了二月,才终于闲下来。
逢沐休, 正是冬去春来,万物复苏的时候,满山青黛,好不喜人。
梁珩和沈蓁蓁便筹划了一家四口在他沐休的这一天出门踏青, 目的地正是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