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软蛋呢。”
众将士面上不显,心里偷偷唾弃,这老滑头,好歹初战之时他还领军支援苏教头,与白荻大军实打实的交过手,如今还打算抢先一步在主帅面前请缨,真是想得美!若是天底下的好事都让他占全了,难道让别人喝西北风去吗?
“好了,”胡珉打断了众人的闲聊,“清点完军中的损失后大家好好休息一晚,但也不能完全放松警戒,虽说按照常理来说,白荻不会夜袭,但难保白荻不会反其道而行之,借以偷袭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众人闻言心中一凛,立马收拾好心情,重新调整了心态,若是因为他们的懈怠而让白荻乘虚而入攻进怀余,不仅对不起这些天牺牲的将士,也没脸面对身后护卫的百姓,所以绝对不能因为疏忽大意而功亏一篑。
“将军,属下必定严防谨守,绝对不会让白荻贼人钻了空子。”
然而,过了一天两天三天,半个多月过去了,众人期待已久的主力军完全不见踪影。
更不妙的是,粮草一天天的减少,不少士兵因为缺少伤药加重了伤势,恐慌,焦躁,军中的气氛一日比一日萧索,士气也越发低靡。
胡珉接连派出了三支队伍前去送信,然而均石沉大海,不仅等不来援军,就连派出去的士兵都没有回来。
正当胡珉焦头烂额之际,城外骤然响起擂鼓之声,随后一个士兵慌张的跑了进来。
“将军,白荻大军又攻来了。”
胡珉心里一紧,竟生出几分绝望之意,粮草不足,武器缺失,士兵伤势严重,军中人心不稳,此时白荻来攻,让他如何对敌?
胡珉面如寒冰,步履匆匆,疾步赶往城楼,城楼上众将士见胡珉到来均抱拳行礼,胡珉摆手示意,“这个时候还讲什么虚礼?白荻来攻大家有何良策?”
众将士面色凝重,不发一语,胡珉见状眉头一皱,“怎么?都没办法了吗?”
见大家情绪低迷,苏锦楼主动上前说道,“援军未到,城中器尽粮绝,白荻来势汹汹,单凭着我们根本无法抵挡敌人。”
“苏教头是何意?”胡珉目光如利剑般刺向苏锦楼,“难道让我们弃城投降?”
苏锦楼丝毫不惧胡珉的威势,“属下提议弃城,将兵力撤到荟城,与荟城守军共同抗敌,一来可暂解粮草不足的问题,二来方便探听主力部队的消息。”
“你让我们不战而退?”胡珉断然拒绝,“既然穿了这一身盔甲,就要承担起相应的责任,若是此时弃城,就是将怀余拱手让人,这些天来的辛苦,将士们所流的血汗全都付之流水,苏教头,我原以为你是个有勇有谋不畏生死的悍将,却不曾想你却是个贪生怕死的无胆鼠辈。”
苏锦楼垂下眼眸,他确实贪生怕死,他有家人朋友,他还要留着这条命去见娇妻幼子,若不幸死在了战场之上,他根本无法想象失去夫君的文珺该是多么伤心欲绝,亦不知失去儿子的苏老爹与刘氏能否承受丧子之痛,还有小苏环,这孩子从小没了娘,若是再没了爹,也不知该是多么孤苦可怜。
退居荟城,既能给将士们疗伤,也能补给粮草与武器,将荟城守军收编还能增加抗敌兵力,明明弃城是最好的选择,他真不懂胡珉为什么偏偏要坚守在这里。
身为将军,明知打不过还让手下士兵去送死,这种做法真的对吗?投身军旅不是为了马革裹尸,而是为了杀更多的敌人,死亡只会让亲人伤心,朋友落泪,只有活着,才能完成杀敌的使命,才能回去与家人团聚。
“将军,请听属下一言,此时弃城我们尚能有一丝反败为胜的机会,若是殊死抵抗,战败后怀余仍旧会落入白荻手中,既然怀余最终都会被白荻攻陷,将军为何还要坚持下去?”
胡珉深深的看了苏锦楼一眼,“若是我们走了,城中遗留下来的老弱妇孺该怎么办?白荻已经屠掉了雍城,我们一走,这些逗留在城中的百姓必定难逃一死。”
“将军,我们可以带着他们一起走。”
“一起走?既然大军撤退,必定是疾速赶往荟城,这些妇孺能跟得上吗?”
苏锦楼回道,“遗留在城中的百姓最多只有百十人,城中有不少木板车,撤退之时可让百姓坐于车上,由战马拉着,这样一来行程必定不会耽搁。”
“木板车?”胡珉心中一动,“苏教头观察入微,莫不是早就有了弃城的打算?”
苏锦楼默不作声,实际上当初援军未到之初他就想着撤退了,胡珉三番两次报信却得不到半丝回应,且连报信的士兵都一去不回,这里面摆明了有鬼,既然等不到别人营救,当然得事先想好退路。
若是撤退,城中百姓和军中伤势过重的士兵该如何安置就是主要难题,后来他发现城中有不少农用木车,便想着物尽其用,用木车拉着他们一同撤退。
胡珉最终同意了苏锦楼的提议,“顾副官,你即刻安排大军撤退,苏教头,你与我一同留下来断后。”
军令如山,唯有听从,苏锦楼心知胡珉因为未知的理由对他心有不满,甚至想要置他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