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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无法预知我在未来的岁月将会历经多少艰辛,毕竟这是连我自己也无法预料的事情。
我从不敢展现真正的自我,只有在戴着“祝星辰”这个假面的时刻,我才可以尽情的做自己。
第一次以“祝星辰”的假面撕开我父母的伪善面孔是在初二那年,其实他们不知道,我根本没有人格分裂。我当时正处在叛逆的青春期,那时候第一次感觉到抛开一切是何等的自由,父母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我,他们不相信那是真实的我。
当父亲叫来秦医生为我看病的时候,我出于恶作剧的动机,谎称我自己叫“祝星辰”,我明白这个名字有多刺激他们。当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他们的脸色都变了,看我就像看路边的蚂蚁一样,恨不得一脚踩死。
我那时候才感到一个人的真正的价值体现在哪儿,不体现在你究竟是谁,而是体现在你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
当我不再是简清朗这个角色的时候,我对他们,或者对这个世界,都丧失了意义。
这之后的事,抱歉我的记忆非常模糊了。
我也不记得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我闹得太凶,可能是他们终于控制不住,再后来的事,你也都知道了,我吃了药。
失忆过后,整个人其实是一片空灵的状态,仿佛一切都回归原点,回到开天辟地的混沌初期,我状如一个新生的婴儿,又开始学习着这一切,学习如何做一个普通人,如何做一个让身边人满意的人。
我的天性让我学的很好,我很快就回到了那个让父母满意的乖孩子。他们很认同对我的治疗。这在他们的世界观里,代表着我的病好了,我终于可以正常生活了。
但是只有我自己明白,我不过是具行尸走肉罢了。我的内心不过是死水一潭,我缺乏自我,我只是在扮演他们希望我扮演的角色。
那个自我随时在我体内安眠,等待着再一次崛起的机会。
高中生活很快来临,我爱上了邻居班的一个女孩,她跟你很像,永远都在微笑,阳光又乐天。
我看着她,明白了一件事。
那个叫“祝星辰”的自我很快就会在我体内苏醒。
我强烈的预感到了这一切会发生。
结果当然是显而易见的,我的父母再一次发现了我从简清朗变成祝星辰的事实,他们无法体会这一切。
他们的脑海中体会不到我“真实的自我”这种玄幻的东西,他们只能用一个武断的思考来验证这一切:
那就是我又发病了。
这一次,不论我如何辩白解释,声嘶力竭的抵抗,可是还是逃脱不了被再度喂药的命运。
我又一次陷入了沉睡之中,当我再度醒来,我的自我已经被抹杀的干干净净。
我开始陷入一种轮回一样的悲哀。
我突然发现我应该认命,我这辈子恐怕注定就只能做“简清朗”而已。
后来的岁月,我心如死灰,按部就班的一直生活了下去。
我喜欢画画,从小就喜欢,我幻想自己有朝一日能成为画家。
可是我见过姐姐的画,她永远都比我画的好。
我也从母亲的口中得知了,父亲一直在暗中资助姐姐,我明白,我可能在内心向往着姐姐的自由,姐姐的才华。
跟姐姐不一样,我是一个连根都已经被困住的人。
而她却可以展翅飞翔。
我由衷的羡慕她。
大学毕业后,母亲开始在集团内给我安排一些简单的工作,她始终担心我精神压力太大,不能够承受过度的压力。
我反而乐得利用这种心理,天天混迹在广场画鸽子。
我工作并不上心,成绩不好。集团的人在背后说闲话的多了去了,父亲听了心烦,停了我的职,让我自己反省。
我索性乐得清静,从家里搬出去,开始想做一只闲云野鹤,我甚至开始幻想,我说不定可以用简清朗这个名字活出一片天。
可是现实很残酷,我再度遇见了你。
我欣喜万分,我以为我会与你有一个好的开始。
可是,我才发现,原来这是一场噩梦的来源。
当父亲和母亲来找我的时候,我才知道他们一刻都没有放弃过对我的监视。我虽然是个无用之人,可是毕竟担着他们儿子的名号,他们也怕有人在我身上打如意算盘。所以我一遇上你,他们找人去查了你的背景。
结果当然非常惊喜。
我父亲早年商场与陈家交恶,后面一直想修补,可是却苦于无法。
如今天赐良机,他们觉得不容错过。
于是慌不迭的就来劝说于我。
我本来以为自己或许还有拒绝的权利,可是我忘记了,他们永远都是最善于控制人的那种人。
连我租的房子都已经被他们转手买下,我突然无力的发现,在这个世界上,无权无势之人根本毫无招架还手之力。
送走他们之后,我感受到体内的熊熊烈火在燃烧,我突然发现我从没有像那一刻一样渴望画画,渴望发泄。
我终于迸发出了我的所有灵感,没错,就是那幅你的画像。
我终于画了出来,那是我心中的你,也是我心中的神。
更是我心中全部的爱。
画完那幅画的我,眼中烈焰汹汹。
连我自己也分辨不出那一刻的我,究竟是简清朗还是祝星辰。
他们本来是矛盾的一对人,可是现在却奇妙的在我身上合二为一。
我发现一件事,我应该去拥有权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