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余晖映照在她身上,勾勒出她完美无缺的侧颜,原本棱角分明的脸蛋,如今却极其柔和,光晕折射出她眼里的一汪碧波,竟洋溢着脉脉温情。
这样的昭定太后,恐怕全天下也没几人见过,厉嬷嬷惭愧地低下了头,恭敬地默等她出去,待她走远,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昭定走出大门外,微微抬头,看起西边的夕阳,右手轻轻一抬,马上就搭上了祁嬷嬷的胳膊。
祁嬷嬷看了眼她的神态,低声问道:“您这是信了那位秋水的话?”
“时间对的上,人对的上,与洪九所言对的上,也能解释令嫣被召入宫的原因。”
而后昭定太后又道:“我如今五十有三,得到过一个女人最极致的尊荣,不,我甚至得到过一个男人最极致的尊荣,也曾经沦落到一无所有,甚至成为阶下囚,我杀过人,也曾离死只有毫厘之差,有过两个男人,生过一个孩子,养过两个,爱过 、恨过 、悔过 、怨过,在这个金子做的牢笼里,我什么事没经历过。做人难,越到高处越难,而其中又以信任最难,为何就不能信呢!”
“主子,今晚要去何处?”
“宝华殿,挂彩色风铃。”
*
次日,鱼令嫣醒来后,发现厉嬷嬷领着清风,正在收拾屋子,自进了寿安宫养病,就再未见过小顺子一面。
她还以为是要回吉云楼了,连忙道:“把桂花的东西也收拾一下,我再去求祁嬷嬷,把它也带回去。”
清风道:“姑娘,咱们不回去呀。”
“嗯?那这是收拾什么?”
解语端着食盒过来,给她支起小桌子,摆起菜来,说道:“姑娘先吃,太后娘娘下令,要把您安置到她内室里住呢。”
“哪里!”鱼令嫣握筷子的手都不稳了,微微颤抖起来。
厉嬷嬷又强调了一遍,“太后娘娘的内室,与她同吃同住。”
鱼令嫣整个人都不好了,“为什么?”
她冥思苦想,如何也想不透,太后这次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打个棒再给个甜枣儿?
真搬了进去,鱼令嫣整个人都有点蔫,坐在小桌子前发愣,不知以后该如何是好,连厉嬷嬷给她准备的乳鸽盅,也没心情喝。
桂花敏锐地发现了这点,在她身边兜兜转转,贴贴蹭蹭,四处讨好她,可鱼令嫣还是提不起劲来。
于是桂花出去转悠了一圈,然后,它欢快地叼着刚发现的新玩具,回到鱼令嫣面前,可得意地献宝。
鱼令嫣转头一瞅,被吓了一大跳,因为桂花嘴里的是只浑身通白的软体动物,她定睛看了一下,才认出来,原来这就是上次太后寿宴上的那只小白蛇。
不会被桂花咬死了,这可有点糟糕。她赶紧蹲下身来观察起小白蛇的情况。
小白蛇其实正在打瞌睡,被桂花叼着,太不舒服,终于在此刻转醒,然后它也被眼前的鱼令嫣吓了一大跳,原本软绵绵的身子,马上僵直了,颤抖着要退走,却发现自己竟然被另外一个奇怪的东西刁在嘴里,这下更急了,装腔作势地龇起嘴,不停地吐着通红的蛇信子,不断发出嘶嘶的声音。
鸭蛋脸、大眼睛、龇嘴吐舌,其实它这样子真有些诡异,可正好合了鱼令嫣的萌点,她惊呼道:“好可爱呀,桂花快放开它,不要弄伤它。”
桂花听话地吐出小白蛇,落在地上的小白蛇还有点懵,一时忘记了这是什么情况,愣在地上不肯动。
鱼令嫣忍不住用食指戳戳它脑袋。
蛇的脑袋是它们极宝贵的存在,神圣而不可侵犯,小白蛇觉得自己被冒犯了,更加愤怒了,但它又不是面前两个庞然大物的对手,很明智地选择逃跑。
然后它就顺着鱼令嫣的手爬了上去,扑哧扑哧,爬呀爬呀,没错,它一紧张,又往相反的方向爬了。
鱼令嫣还以为它喜欢自己,于是从乳鸽盅里,撕点肉丝出来准备喂它。
小白蛇:唉,好像哪里不太对劲,怎么越来越靠近旁然大物了,糟糕,又反了,快点爬回去。等等,这个味道,是食物呐,是食物!我吃完这个再走。
可是吃完了怎么还有,那就再留一会会,怎么还有,好讨厌,还想吃。
小白蛇被喂的格外舒服,最后解决了半只盅乳鸽,肚皮儿鼓鼓,满意地绕着令嫣的胳膊转呀转。
鱼令嫣左手擒小蛇,右手摸着桂花的头,笑道:“桂花,谢谢你呀,我很喜欢这个礼物,可你以后可不能再把它刁来了,这是太后娘娘的生辰之礼,不能乱动哦。”
“没关系,哀家便把这只白绣蛇送给你吧。”
昭定太后突然出现,鱼令嫣赶紧下跪,小白蛇感觉到了其他气息,马上从令嫣的胳膊上爬到她肩上,瞪视着新到之人。
“回太后娘娘,白绣蛇如此珍贵,哪是小女能受的,还请您……”
“方才瞧你很中意它,它也很亲近你,就留下吧。”
“可这……”
昭定太牵着她坐回塌上,“你喜欢锦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