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时一样,不等下人通报,便往高氏的院子闯。
张嬷嬷生怕高氏会迁怒自己,便连忙说:“清姐与澈哥要来见娘子,奴婢拦不住。”
那司马澈小郎君,不待高氏说话,便对着张嬷嬷喝道:“你这老货,我们姐弟来给伯母请安,你为何要拦我们?”
司马澈还要再说,高氏将手一摆,不太耐烦地说:“好了,澈哥,你来可是有事?”
司马澈便看了姐姐司马清一眼,司马清便柔柔地说:“我们这两日才从静怡堂中搬出来,住在后面,多有不便,想问问伯母,我们何时能再搬回去?”
高氏都要被她给气笑了,这才几日,便想又搬回去,眼下是何情势,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她是不知住进静怡堂的是何人么?
高氏便强忍着说:“淳宁郡主返乡,自然会多住些时日,我们司马家全府都要好好招待郡主的。”
司马澈一听便不依了:“那静怡堂可是祖母去世前,命我们搬进去的。她虽是郡主,但也得对祖母守孝道啊!祖母的话,她怎能不听!”
高氏揉着额头,看来这病不但没有减轻,反而有些沉重了。
司马澈还想再说,被姐姐一拉,便住了口。
司马清便哽咽地说:“我们姐弟并不是要对郡主不敬,只是祖母的遗命,我们不得不遵。可怜我们,从小便只有祖母看顾,我们姐弟只愿在这府里多住几年,为祖母祈福。”
高氏用手遮着眼,不露痕迹地翻着白眼。
司马清却不觉,还在那里诉说,“祖母对我们姐弟那样好,我们无以为报,唯有老实地听她老人家的话罢了,方能告慰她老人家在天之灵。阿爹也很喜欢静怡堂的,他以后回府时,住不了静怡堂,我们做儿女的,也于心不忍!”
高氏摊摊手说:“如今不是我让你们搬,是郡主回来了,她住回静怡堂是天经地义的,你们想搬回去,便去求郡主吧。我这做伯母的也无能为力。”
司马清便点点头,说:“我们正有此意,只是想着郡主才到府里,便让她搬来搬去地不太好,想着再过个两三日,便去求一求郡主。想来郡主看在我们姐弟孝顺祖母的份上,不会为难我们的。何况她为姐姐,对弟妹友爱,才是兴家之道啊!”
高氏笑出了声,叹了一声:“也罢,既然你们已拿定了主意,便这样做吧。郡主仁善,必不会为难你们。”
一对蠢货!
想不到母亲精明一世,临老却糊涂了。
宠着这么一对不知所谓的姐弟,却不教他们处世之道,只知一味地骄纵。
却不想想,司马家的大树,他们连枯枝都没巴上呢,还一心想与郡主比肩!
愚蠢至极!
高氏好不容易将这对龙凤胎姐弟送走,病情便真的有些反复了。
她喝着苦汤药,心中想着,府里也是要好好地整肃一番了。
以后便是他们二房一家子关起门来过日子,再也不用牵扯进四叔和公主之间的事了!
☆、司马6
高氏放下药碗,看看院子里已是暗了下来,便问:“郎君可回府了?”
一旁的张嬷嬷便躬身回道:“郎君打发了小阿青回来说,下了学要去贺七郎家饮宴。”
高氏皱着眉,用手拍着自己的心口,好一会子才叹口气说:“叫人准备醒酒汤吧。”
又想了想,“贺家的九娘子是哪天做亲?”
张嬷嬷回说是下个月十九,高氏点点头,眼神里却还是有些不屑的。
高氏的祖上是从北边一个小镇子迁过来的,虽在南边这里待了好几代了,但祖传的规矩,是不兴腊月嫁女的,只是旁人也不理会她家的这个规矩,她便不好提了。
高氏唇角微微上扬,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当初端宜公主下嫁他们司马府,不正是腊月嘛,这不,果然夫妻间便不和睦吧。
高氏吩咐道:“细心准备一份礼,郎君那天该是去贺家吃酒的。”
府里的二老爷与人在建业郊外办了所书院,临着条河,景色倒还不错,离城也不太远,二老爷醉心教学,一心想把这书院办得有声有色。
高氏叹息着,郎君并不是当世大儒,先生们也都是些不涉经济的书生,这书院没有足够的靠山,如何能成事?
后院还有那两个仗着老太太宠爱的小祖宗,自己的几个孩子又只会张嘴要吃要穿,眼看着家里的银钱花花的撒出去,却没有什么进项回来,高氏的心都要痛了。
高氏摇了摇头,又狠狠地拍了拍心口。
眼下纵观全府,能依靠的,也只有这淳宁郡主了。
她虽不如以前在大梁朝时靠得住,但到底是朝中承认的郡主,便是扯着这面旗,司马家也不会吃大亏。
可偏偏这府里的人,都被老太太带偏了。一开始母亲便不喜欢端宜公主,几次三番地为难,公主明摆着是不屑理会,母亲还不罢休。
如今换成淳宁郡主来了,府里居然还敢瞧不起她。
郎君一连几日,回府了也不说要见见这多年未见的侄女,三叔他们更是连门都不上了,还有那对小祖宗,更是想着赶郡主走。
高氏觉着自己都气不出来了,只觉得好笑。
谁会相信,世代簪缨的司马家,传到了如今,后人们会是这样的呢?
高氏觉着,自己的娘家是比不上司马家,兄弟们也都庸碌,但庸碌也有个好处,起码他们不会自作聪明,还能看清自己的处境。
这司马家的人,何止是愚蠢,简直是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