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距离别墅群仅有百米开外的海滨,盛大的沙滩party正如期举行,火爆喧哗。虽然有些耳尖的人听到密集的爆豆似的声音,但乐在其中的他们,还以为是新湾度假区的哪个游园助兴节目。
曾玉春和傅杨无疑是这类人。现场共有上百名奇装异服的irl分批上台表演,花枝招展,风态万千,直看得人眼花缭乱。莫说号称神眼的傅杨都大喊目不暇接,就连他俩携带的数码单反相机也应接不暇,不知道该用来专门拍哪一位了。不远不近的枪声对他们而言就像一阵耳旁风,甚至不及他们跟随众人的起哄喝彩热烈。
可忽然间,几道人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闯出别墅群,直奔停靠在外围停车场的一辆棕灰色越野车。他们手里的枪支吸引了傅杨的眼角旁光。傅杨连忙用胳膊肘捅了捅收起相机、准备过去和下台的美女们搭讪聊天的曾玉春:“‘贱人’,你看!”
“搞什么啦?”曾玉春被他捅得不太愉快,视线一转,也被远处的异象懵了一下,“那是什么,枪支吗?”
他的视力毕竟不如傅杨好,只隐约看见那几个人手里有类似手枪的黑色条状物。但接下来零星响起的枪响立即证实了他的判断。又有两道人影急匆匆追出来,依托有利地形,和企图上车逃逸的第一批人交火。
由于两拨人到了户外,枪声明显比之前从室内传出时清晰得多。更多人开始感觉异常,纷纷把目光投射过去。直到其中有人反应过来后大喊:“不好了,有人在开枪!”其他游客以及歌舞女郎们、园区工作人员都大惊失色,尖叫着作鸟兽散。
被突破天际的嗓音震得耳鸣不止的曾玉春还没从视觉和听觉的双重刺激下回过神,那些火辣奔放的irl们就几乎跑了个精光,如果不是傅杨跑回来拉上他往相对安全的方向跑,他只怕还傻傻地杵在原地。
“妈的,这群神经病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简直该天打五雷轰啊!”眼看着和靓女辣妹们搭讪的机会彻底泡汤,傅杨边逃边骂骂咧咧。
“是啊!如、如果被我逮到,逮到机会,我非、非将他们——轰杀至渣!”曾玉春喘着粗气,同样恨恨不已。
不用他下手逮,机会很快阴错阳差地自动迎了上来。那辆迅速发动的棕灰色越野车为了避免被穷追不舍的子弹爆胎,几个拐带飘移之后,绕开曹先生驾驶的横拦在前面的车辆,冲下方才人们还在热舞狂欢的海滩,直奔着曾玉春他俩奔逃的方向而去。
“谢特,还真来啊?!”曾玉春回头瞥见后惊恐万状,立即忘了上一秒要把对方大卸八块的豪言壮语,使出吃奶的力气和傅杨拔腿狂飙,随即跃上了附近的一座东南亚风格的凉亭。但他头顶戴着的牛仔宽檐帽连同身上的那把玩具手枪却不慎被石壁刮落。玩具枪在斜坡上打了十几个滚,落在沙滩和草坡的交际处。
眼看着越野车一轰油门掠过凉亭,曾玉春再也按捺不住,挣开傅杨拉着的手,飞身跑下斜坡,拾起那把根本没有子弹的玩具手枪,朝向越野车遁离的方向一连空扣了几下扳机、将刚刚的怒火和憋屈纯粹统统发泄出来:“你爷爷的吻!我要是有把真枪,非崩了你们这群混蛋不可!”
话音未落,曾玉春肩膀后侧忽地被人猛撞了一把,整个人登时失去平衡栽倒在地。那人却连停下来道歉都没有,若无其事地穷追不舍。
我靠,还有一个落单的,你这家伙简直欺人太甚。曾玉春正憋着火没处撒干净,看到撞倒他的人越跑越远,以为是那帮人的被丢下的同伙。趴在地上的他甚至没想先站起来,直接握着枪管,用尽全力像丢飞镖似地掷了出去。飞旋的枪支残影划出一道黑色的光线,重重砸在了追击者的膝盖窝上。那把玩具手枪虽然是塑料制作的,但分量不轻,加上曾玉春暴怒下的一甩赋予了它极大的初速度,饶是追击者身手再好,酸麻带痛的神经自然反应立即使其脚步不稳,踉跄跪地。
追击者正是刚刚与阿龙等人发生激烈枪战的的瘦高个。被不知情的曾玉春一扰,摔翻的他行动上又延误了几秒,无意间竟帮了阿龙那群人大忙。这回连开枪都够不着加速逃离的越野车了,瘦高个心中的懊恼沮丧可想而知。他返过身,猛地一骨碌爬起来,抬起从击毙的阿龙护卫手里捡拾的枪直指曾玉春,瞪着对方的眼睛几乎快喷出火来:“你是什么人?!”
曾玉春本来更加火大,可瞅见黑洞洞的枪口后顿时矮了半截,只得硬着胆呛了回去:“我是什么人?我是游客!你又是什么人?!”
“游客?”瘦高个似乎听到一个很好笑的词汇,语气一低,却显得有点阴阳怪气,“游客竟然带着枪?”他另一只手指了指几米外的地上那把刚刚暗算了自己的枪,尽管隔着距离他没能一眼认出那其实是把玩具枪。
“你不也带着枪吗,怎么,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你是警察啊?还是跟他们是一伙的?”曾玉春蓦地反而镇定下来,学着他的动作指了指方才越野车逃窜的方向。
“听着,我不管你是贼喊捉贼,还是有心妨碍公务,今天你必须跟我走一趟……”瘦高个横眉竖目说完这句话后,后颈突然挨了重重一击,身躯像座铁塔般轰然倒地,露出了后面潜伏而至的傅杨的身影。
“真是服了你了,还能和他扯那么多,快走吧。”
“得了吧,要不是我的话激怒他,你能那么容易下手啊。”脱困的曾玉春挤眉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