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视频客户端教婆婆怎么搜索,刚弄完手机就响了。
婆婆推了推花镜朝外看“这么老晚了谁啊。”
“可能是同事。”她说完起身回房间拿电话,发现是个陌生号码。
接起来喂喂了两声没回应,曲珍皱着眉按断,许是谁打错了,或者信号不好。
刚迈腿要走,手机又响了,陈杜生迷迷糊糊被扰得翻了个身放了个屁,被子蒙头上。
曲珍皱皱鼻子,复又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还是刚刚那个号码,也许是熟人换号了吧,她不得不走到阳台去接。
“喂?”
对方还是没有声音。
“是打错了吗?”
没回应。
“你找谁?”
曲珍说着手指无聊磕打着窗棱,看着楼下无人的小区道路上竟驶进来一辆拉着春笋进货的皮卡车,果不其然再朝后看就见小区保安将他叫停,看样子是让他原路返回。
司机探头出来朝后望望,不好意思得行个礼。
“不说话我挂了。”曲珍突然觉得有点困,揉了揉眼睛,刚要放下手机,外面那辆车倒车,竟响起扰民的音乐“请注意倒车,请注意倒车。”
保安在骂他,那窗外的声音与听筒里的声音不谋而合。
曲珍死死攥着手机,看着那上面显示的11位号码。
陌生,却仿佛幻化成一张脸,五官分明,要从这显示屏里液化凸显出来。
曲珍默默看了那亮着的屏幕良久,对方没有按断。
曲珍又接起来“有事电话里说吧,我不方便,是真的不方便下去见你。”
“我等你。”
“吴南邶,你不能总这么自私,你想想我的情况,我就是真能下去见你我现在就去,婆婆在,老陈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醒,我没法下去。”
“我等你。”
曲珍突然觉得很无力“那你等吧!”
她挂了电话回房,婆婆见她皱着眉回来问起是谁,曲珍说同事拿错了编辑稿,直播改录播了,时间要加长,因为还要给音频师剪辑。
婆婆安慰她两句,之后让她早点睡。
互相道了晚安。
曲珍回床上毫不犹豫就盖上被开始睡觉。
她觉得,她已经不爱吴南邶了,一点一点都不爱了,吴南邶叫她心慌,心慌到厌恶。
凌晨三点,已经入春的北京突降暴雪。
雪声沙沙的响,像是雨,一种静谧的厚重的让人畏惧的声音。
曲珍张开眼的时候异常清明,仿佛自己根本没有熟睡过。
她几乎是一气呵成起床穿上衣服,随手拿了件沙发上搭着的粗针脚毛外套就开门走了出去。
等电梯的时候她盯着自己的脚尖,心里想得都是她记得带了钥匙。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曲珍走进去。
外面的世界已经白茫茫一片,仿佛扔一片面巾纸在上面都是脏的。
曲珍穿着短靴踩在雪上,咯吱咯吱声响,她是这世间万物第一个脚印的缔造者。
她从不怀疑吴南邶会一直在这儿等,因为他是吴南邶啊。
曲珍在小区售水站的24小时机器边上见到吴南邶时,他已经一动不动像个雪人。
曲珍走过去,自己穿得也不多,倒嘲笑他“很多楼道的门都坏了,一推就进去,我最讨厌笨蛋一样的人,不懂保护自己反倒要给别人添麻烦。”
吴南邶嘴唇冻得发紫,仔细用眼神勾勒她,颤抖的嘴唇吐出的第一句话竟是“有种你别来。”
“哦,我马上就回去。”曲珍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之前让你结婚的话不是气话,是真心祝福,你答应了,那就好好过日子,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会很难受的,就像现在。”
吴南邶听她说完这些不回答。
“现在咱们平等了,各自有家,之前的事对我来说已经隔了很远很远了,我相信你也是,我没有唾弃过我们之间发生的事,多得是不胜唏嘘,不说若有来生的话,我觉得这辈子我们先这么过着,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见,省着见了就想得到。”
吴南邶仍不说话。
“还有,以前没发现你这么不成熟,总这么搞突袭吗?有什么事不能电话里说,跑到家里来对我来说非常非常困扰。”
曲珍说完立着眼睛看他,皱眉“你倒是吱个声啊。”
“哦。”吴南邶简短回应了下。
却突然凑近一把搂住她,吴南邶身上的雪就如同垂在松枝上的一样,轻轻一碰,簌簌掉落。
他又恢复了那个孑然一身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那个他。
曲珍没动,被他这个狠命的拥抱挤得抬高下巴垫着他的肩窝,她怕人察觉,已经是极力掩饰着深呼吸,全是雪的味道。
化作石桥五百年风吹日晒等一个人算什么,此刻漫天大雪中牢牢抓住那人,就像明知前方是火钳,但一定要将她的名字攥在手心的果断。
曲珍从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