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小不了,帮助修桥铺路的功德往往是最多的,因为只要有人从上面走过,就会有功德,虽然渺小,却贵在源源不断。
再度前往江湾大桥的那天,天降蒙蒙细雨,她与傅其琛两个人合撑一把雨伞,沉默地看向底下的滔滔江水。快到夏汛,这条江也史无前例地汹涌起来,江水就像是一只暴怒的巨兽,在下面张牙舞爪。
来前协会就已告知负责人两个风水师的年龄,所以那个总负责人对于他们的年纪也没有异议,这点让周善很满意。
因桥梁的修建影响到城市规划,两端都被封锁起来,所以这里很安静,加上今天下雨,路上偶尔才能看到寥寥几个行人。
周善率先往桥上走,“去中间看看。”
桥梁方面的人面面相觑,桥中间会出事,他们都清楚,而且今天下雨,万一脚滑头晕翻下大桥掉进江水里,这人还能活着回来吗?他们对此存疑。
还没让他们想得更多,就看见那对男孩女孩相携着往桥梁中央走去,在朦胧的雨丝中,女孩的背影显得孱弱又窈窕,两人合撑一把黑色大伞,但是绝大多数伞面都被那个男孩倾斜到女孩身上。
以至于后面的桥梁方都忍不住感叹:“又不是只有一把伞,至于么,没伞就去棚子里拿啊。”
他们最终还是踩着雨鞋跟在两个少年风水师后面。
江风很大,越至江心,雨越大,江水轰隆隆的声音滚滚而来,湿润的水汽让人完全失去了视野。
他们前几日试行的时候,遇到的也是这个场面。
本来开得好好的车,一到江心,不知道从哪里喷涌出白色的水汽,让人迷失其中。
后面跟着的几个人不知不觉又开始在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就在这时,前面的女孩扬起了手,轻轻一拂,白茫茫的水汽就似变淡了些许,不至于让人完全迷失。他们咬咬牙,最终还是快步跟了上去。
突然,周善停了下来,“就是这里。”
江水的声音在此地放得无限大,震耳欲聋。
新的负责人叫年余,他的白衬衫已被飘进来的雨水浸得湿透了,不由打了个寒颤,“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看着咱们。”
那种怪异感是他快到江心时就出现了的,等到了江心时,被窥探的感觉更是无处不在。
哪知周善道:“不是咱们,是你。”
年余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意思?”
周善说:“你听说过河伯娶妻的故事吗?”
当然听说过,正经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肯定知道这个故事。
周善把年余不详的预感坐实了,“水底下的河伯看上你了。”
傅其琛都忍不住眉眼一动,细细地看了他一瞬。年余是红三代,将门子弟,长相不错,气质又好,同桥梁方那些人站在一起就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年余嗫嚅道:“可、可我是男的,难道这河伯是女的?”
周善笑得十分恶意:“河伯每年都要娶妻,自然不是当媳妇用的。”
“那?”
“当祭品用啊。一般来说,女人比男人的肉要好吃些,而你,细皮嫩肉,比咱们在场所有人都要好吃些。”
年余这个人其实对马列唯物主人不是很坚定,他对怪力乱神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现在周善这番话是真的吓到他了。
周善看他藏不住的紧张神情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骗你的,河神只食牲畜,不食人,不然早就万劫不复了。”
她眯起眼睛看桥下奔腾的江水,终于把目光锁到桥面上的某个地方,她蹲了下来,静静抚摸这块地方。
煞气,很重的煞气,这么重的煞气已经影响到了河神,难怪它发怒了。
她对傅其琛说:“拿我的匕首过来。”
然后众人就看到她切豆腐块一样把浇筑上去的据说绝不会裂出半条缝的沥青混凝土水泥地面活生生给挖出个洞来。
在场所有人都看到了接下来的一幕。
混凝土下面是钢筋和水泥,钢筋中封印了一只皮毛干瘪下去的黑猫,黑猫的四只爪子都被剁掉了,它被封进去的时候应该还是活着的,那一小片地全是挣扎的血迹。
原有的四只爪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四个塞了黄纸进去的铜制铃铛。
那黑猫封进去的时候应该也是有点讲究的,四肢紧紧攀住下方,而脑袋却被两根交叉的钢索挟持着,做成了仰望天空的模样。
显然,江湾大桥起初无法合龙,原来的那两个负责人请来了风水师镇住了这里发生的怪异。
黑猫带煞,惨死的黑猫更是煞极,这只黑猫在封进桥中前遭到了非人的对待,那四只铜铃其实是锁魂铃,把黑猫的灵魂囚禁在这具残破的躯体上。
这是“四煞镇魂阵”,原理就是以煞镇煞,一般来说,建筑物不能正常完工往往是因为遇煞,而“四煞镇魂阵”就是借惨死的黑猫身上的煞气压制原来的煞气。
这种方法治标不治本,在应付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