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了咬牙,把这个月的工资和他以前攒下的钱全都拿出来,跑到国营商店里买了整间店里最贵的那款怀表。
薇薇说过,她爸最喜欢的怀表就是这个牌子的。
但是这只怀表连梁成的面都没见到就被扔出来了,连同怀表的主人。
梁母指着他的鼻子骂,骂他这个政治犯的儿子不知天高地厚,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薇薇早就被她送回奶奶家了,而且薇薇也保证过以后绝对不会见他,要他死了这条心。
卢飞羽捧着那只怀表,失魂落魄地往回走,他浑浑噩噩地走到胡同里,被一群不速之客给堵在了胡同。
梁母以为,他是被人打成重伤以后,千辛万苦想要爬出那条胡同呼救才被卡车碾得粉碎。
可是事实并非如此,他是被一群磕药嗨高了的混混堵在胡同里,拳脚雨点般袭来,重重打在他的身上。
他甚至来不及出个气,就被混混高举的木棍砸死在那条胡同里。
那天天气很好,太阳高高挂起,他被人活活打死在一条僻静无人的胡同里,无人知晓。
第二天,就是他的十八岁生日,梁薇说过,他的成年日子,一定要好好过,可惜来不及了。
混混看见出了人命,才开始晓得慌张,为首的混混家里是跑长途的,那个混混惊慌失措地跑回家里告诉爸爸自己不小心杀了人,那根棍子是他砸下去的。
当时风声紧,到处都在树典型,万一案发,混混必死无疑。
混混的父亲心黑胆也大,很快就想出了解决的对策。
杀人罪犯法要以命抵命,但如果是车祸,判得就要轻多了。
他们趁夜把卢飞羽的尸体搬出胡同,混混的父亲开着一辆大卡车,毫不犹豫地从那具不成人形的尸体上碾过去,一地的血肉,掩去了所有罪恶。
混混父亲被判了三年,外加罚款,但是他坐牢仅半年,就被梁家给捞出来了。
而卢飞羽,仅留下一座无主的孤坟,因为未成年的缘故,坟上连姓名都没有,他失去了自己在世上存在过的所有痕迹。
卢飞羽的执念在于梁薇,但是不代表他对当年的罪魁祸首不痛恨。
死后,他怨气冲天,恨不得手刃仇人,可是当眼睛哭得通红的梁薇站在他坟前时,他一丝报仇的心都提不起了。
他的尸是梁薇收的,坟是梁薇立的,看着梁薇声泪俱下的场景,他如何能够去报复她的母亲。
卢飞羽苦笑一声,化作少女身边的一缕念灵,至死不离。
十年后,罪魁祸首再度站在他面前,他拼命压抑住心里汹涌的恨意,却不料梁母这个猪对手扑上来,声色俱厉道:“卢飞羽你变成孤魂野鬼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你该,你缠着薇薇不放,薇薇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你死有余辜,你早就该跟你那个政治犯爸爸精神病妈妈一起死了。”
梁母提到卢飞羽的父母时,卢飞羽精神暴动,心神一时失守,被迫从梁薇体内排挤出来。
而梁薇,恰恰好听到梁母的后半段话。
她一直是聪明的,当下就领悟出了什么,“他的死跟你有什么关系?”
口不择言的梁母还以为她是卢飞羽,“你是被车撞死的,又不是被他们打死的,你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早点离开薇薇不就什么事都没了?都怪你自己痴心妄想。”
话音未落,梁薇从果盘里拿起早已生锈的水果刀,狠狠地朝梁母刺了过去。
她知道了,她什么都知道了。
她妈妈不但害死了卢飞羽,还在今天亲手杀死了,她心里那个温柔慈爱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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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梁成重重地甩了一巴掌在梁薇脸上。
无论梁成怎么问话,梁薇都面无表情,一句话都没有回。
梁成根本分不清站在自己面前的到底是不是自己女儿,可不管她是不是,这具身体,还是属于梁家唯一的女儿的。
梁成气急,偏偏又束手无策,只能吩咐警卫先行带人回帝都。
他们清理掉现场的痕迹以后又驾车回了京城,由于梁成不放心周善跟杨洛淮,他们两个也是一起走的,在帝都时,杨洛淮的车跟周善的车分开了,周善跟着梁成几人来到梁家平时用来避暑的山区别墅里。
梁成对周善有所求,“大师,还请你把薇薇身上这鬼驱下去。”
周善闻言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他难道不知道现在梁薇根本没有鬼上身,都是她自己的思想行为?
周善什么话都没说,淡定地点了点头,应下了。
梁成终于碰到一件舒心的事,勉勉强强扯出个微笑,“那大师需要什么?我现在就派人去找。”
周善也不含糊,直接列了满满一张单子,梁成很快就派底下人出去把东西置办齐了。
“驱鬼”的时候,周善才再一次看到了梁薇。
那时候,梁薇已经整整两天滴水未进,梁家把她囚禁在别墅的阁楼里,四周挂上了黑色布幔,昏天暗地,仅剩下天窗照进一线